“他们这起子人家眼里只怕连王法都没了。从前我还道史家不似贾家,一味讲究排场,铺张肆意,据说许多旧例都俭省了,倒是个明白的。原来竟也这般不知教养子女规矩。”

其实史家两位夫人这次还真是冤枉。

史湘云的父亲本是长子,若不是早亡,这侯爵该是他的。如今既然是顺承到两位弟弟头上,史湘云就从侯爷的嫡长女变成了侯府里的长女,听起来虽然像,但地位却一落千丈。

因着此事,两位侯夫人对待史湘云正是重不得,轻不得。重了有人说她们苛待遗孤,轻了又有人说她们溺爱不知教养,可是左右为难。

于是贾母既然爱史湘云,常要接了去,保龄侯夫人便也乐见其成。

而湘云嫌保龄侯府日子过得苦,差不多的针线活都得主子姑娘们自己动手,不比贾家恣意玩乐,当然也愿意往荣国府去。

久而久之,保龄侯夫人哪里管得了湘云,在她面前时,湘云从来就是个乖巧听话的,谁知道去了贾家就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江氏可不知,也不在乎保龄侯府的苦衷,此时只是冷笑道:“这件事既然叫你当面撞上了,保龄侯府要是个明白的,就该上咱们家解释一番,待来日林大人入京后再去林家登门致歉。”

商婵婵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要是她们不明白,不肯道歉呢。”

江氏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枚簪子,且不说她一见黛玉就喜欢,就算是为了昔日与贾敏的情义,她也不能见故友的女儿叫人这样羞辱了去。

因此只道:“眼见得要入腊月了,年关之下,各府诰命入宫请安的日子尽有呢。若是她们不懂礼,我也只好当着太后娘娘的金面请教一番,叫她们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