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感念商婵婵告知她此事,只苦笑道:“多谢商大姑娘,看来,便是我们夫妻二人不离京,在府中也没有站脚的地儿了。”

若是从前她没看破王夫人的心思,两人未曾撕破脸,此事一出,她说不得还会欢欢喜喜,并且引以为傲呢,但现在却只有满腔苦涩。

看来这荣国府的家私,他们大房是半点都摸不着了。

商婵婵一笑:“人人都说,不要羡慕贼吃肉,要看贼挨打。然最惨不过,肉没吃上,还要替贼挨打。”

“凤姐姐觉得从府里被挤走就是最可怜的事儿了吗?只怕来日还要替旁人顶罪呢。”

一番话说的凤姐儿如遭雷击,俏脸雪白。

忍不住追问道:“大姑娘这话何意?”

商婵婵索性开诚布公:“从前府上包揽诉讼用的谁的名帖?总不至于是从五品贾员外郎的吧。”

“而那私自放贷,重利盘剥,用的又是谁的名头?凤姐姐这么个聪明人,如何做出这些个糊涂事来。”

凤姐儿面色白里泛青,她看着商婵婵笑吟吟的面容,说不出话来。

从前她拿商婵婵不过做个娇生惯养脾气甚大的姑娘家看,如今见她将自家阴私事一一点出,凤姐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涌到天灵盖。

“我知凤姐姐是脂粉队里的英雄,只不过失在没读书所以不知法上。”

商婵婵叹道:“凡做过,必有痕迹。凤姐姐倒不如想想,怎么了局,才好干净的脱身罢了。”

凤姐儿想着自己屋内那一箱借票,只觉得身子有如火在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