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夹在两座大佛间左右为难。
礼部是解脱了,但皇上本人很痛苦:这样不伦不类,在他看来,就是在他的龙脸上抽了一掌,让天下人看笑话。
商铎很明白皇上的心情:皇上之前那样大做文章,奉太上皇往潼山一行,又给足了老臣之家的体面。
就是想着哄太上皇高兴,能主动开口,许他的万寿节按照历代皇帝的旧例办,好有个光辉体面。
谁知道太上皇在这件事上宛如得了老年痴呆,打死不开口。
最后还是皇上主动低头,自请降等,太上皇连客气一下都不曾,就答应了。
皇上的心情,正如那三九天饮冰水,险些没当场寒心而亡。
太上皇的独断专行,越发厉害了。
若说从前朝局只是乱如麻团,犬牙交错。那现在简直就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
商铎很能体会皇上的苦闷,将手上的礼单搁下,轻声道:“劝慰的话臣已说过许多,今日臣便不劝了,由着圣上尽情发作一番吧。”说着亲手递上一个斗彩松鼠纹葫芦瓶。
“今日臣也不挑便宜的,就请皇上挑贵的砸。”
毕竟御书房之地,皇上还是整的铁桶一般,就算他将这里砸个粉碎,也不会传到太上皇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