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宝钗一开口,他登时就幻灭了。

“多谢宝兄弟记挂,我已大好了。听闻姨父已然完了公务,常在家中。宝兄弟得空便好生念书,以慰父母才好,切不可再说从前那样的浑话。”

“诗词虽好,但到底于正道无用。宝兄弟日常也可多做些八股文章,正经考取个功名,便可给娘娘脸上增添光辉了。”

宝钗在宫里待过,最是明白,宫中女子的前途,不单单在宠爱上,更在家族上。

否则皇后为何能这样稳如泰山,有个好娘家可谓是功不可没。

故而便是王夫人不交代,宝钗自己心里也是想着劝宝玉走正途,以后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才是。

可宝玉并不在乎这些,他只一听经济学问之事,就觉得污浊。

看宝钗的眼神,宛如看那些误入歧途的羔羊一般,又是嫌弃又是怜悯。

只是体谅她在病中,倒没有直接就走,勉强听了几句,这才甩手走了。

然后直奔贾母这里,想要贾母接了湘云来。

毕竟湘云是个大说大笑的性子,虽也劝他读书上进,但两人总归还是一起玩笑的时候多。

不似宝钗,简直左脸写着读书,右脸写着上进,额头上加宽加粗地刻着做官。

只叫宝玉惋惜,宝姐姐这样的品貌,偏偏是个大俗人。

贾母见此,便拍着宝玉笑道:“好孩子,知道你跟你云妹妹素来和睦,明儿就叫你太太接了她来。”

宝玉这才欢喜起来,又道:“正是,自从琴妹妹等人来了,我们还不曾正经起一回诗社呢。”

又不禁想起黛玉来:“要是林妹妹还在家里,见了这些姊妹不知多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