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得令后打了个千去外面通传,还没等他走出两三步,小燕子带着紫薇不等传唤,自顾自的进来了,皱着眉,撅着嘴,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

“皇阿玛,你到哪儿去了?我刚刚来都没找见你。”小燕子表情哀怨的凑到乾隆近前摇晃他的袖子,直接省略了行礼的步骤。她身后的紫薇亦步亦趋,眼神含情,直勾勾的盯着帝王。

“朕去哪儿还要向你通报吗?”乾隆挥开小燕子扒拉上来的爪子,瞪视过去,“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擅闯养心殿的?”

“可是,以前我不也是这么进来的吗?你生什么气?”小燕子莫名其妙的看着表情微怒的帝王,眼里满是受伤。

“呵~的确。”乾隆听见她的辩解,垂眸,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自嘲般的轻笑一声。擅闯养心殿这样的大罪,怎么自己以前就忽视的那么理所当然呢?帝王困惑了。

“以前是以前,从今以后,你若再不经通报擅闯养心殿,一律杖刑伺候。听清楚了吗?”乾隆转头,逼视小燕子,眼里的冰冷和警告之意毫不掩饰。

“听清楚了。”第一次被帝王用毫无感情的眸子盯视,向来欺软怕硬的小燕子打了一个哆嗦,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眼里闪过几缕怨愤。她身后的紫薇轻蹙眉头,朝乾隆投去一个委屈的眼神。

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乾隆心下讪笑,嘲讽自己看人的眼神。克善说的对,心中有花,满目皆花。试问一个行为粗鄙蛮横的人,心里又怎么会真的单纯善良?一个随时随地不忘魅惑君上的女子,又怎会真的对他全心全意,别无所求?一切皆因‘富贵’二字罢了。是他因血缘亲情和美色而被蒙蔽了眼睛。小燕子身上市井味儿如此浓厚,行事嚣张,想法乖戾,早沾染了社会上的恶习,他不应该视而不见的,还得早早矫正过来才是。

想罢,乾隆正要开口发话,却被小燕子汲汲皇皇打断,“好了好了,皇阿玛你别再教训我了。我都抄了半个月宫规了,都记住了。我来找你是来跟你要一块儿出宫令牌的。明天我想跟永琪一起出宫玩。好不好?”

小燕子再次上前扒拉乾隆的衣袖,眨巴眨巴大眼睛,讨好的笑。

“皇女若要出宫得向皇后上报,皇后恩准后赐下出宫令牌才能通行。你怎不去找你皇额娘?”被胡乱插口打断的乾隆很不悦,听见是这等小事,不耐烦的反问。

“什么?我才不去找那个恶毒的皇后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和紫薇的!”小燕子听见乾隆的话,不满的尖叫起来,嘴巴撅的老高。紫薇也瑟缩了一下身子,仿佛光是听名头就被皇后吓的够呛。

‘恶毒的皇后’?再次听见这个词儿,还是大喇喇当着自己的面,乾隆一怔,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眼神晦暗的看向小燕子。

“小燕子,告诉朕,皇后是你的谁?”乾隆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皇后就是皇后,跟我有什么关系?”小燕子不屑的撇嘴。

“哦?皇后是朕的妻子,你是朕的女儿,你说皇后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恩?”无知也要有个限度,连基本的孝道也不懂,小燕子的无知终于被乾隆见识到了,老实说,完全突破了他能够接受的底限。他此刻心里真的非常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愚钝到极点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她是你妻子,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啊!皇阿玛,你真奇怪,怎么老追问这种问题。跟我出宫这件事有关吗?你是皇帝,准不准你给句话就行,何必绕来绕去的让我再去皇后那里,万一她陷害我怎么办?像陷害紫薇那样,到时你想救我都来不及。”小燕子对乾隆今天的反常很是困惑。皇后是皇阿玛老婆,这跟自己有毛关系?

“闭嘴。皇后是朕妻子,也就是你的皇额娘!开口闭口唤她皇后,又骂她恶毒,这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她管教你,那是她的责任,什么叫做陷害?”乾隆大力扫落手边的一套茶具,对小燕子的粗鄙无知忍无可忍。

“呀!好痛!”小燕子没想到乾隆会突然发飙,完全没有防备,被他扫来的杯盏狠狠砸到额头,失声痛叫,“皇阿玛,你生什么气?我才没有那样恶毒的额娘!我额娘是夏雨荷。”

“是啊,皇上岂能让格格忘记生身之母?不管皇后身份多么高贵,格格的额娘永远只有夏雨荷一个。”紫薇被小燕子最后一句话说引起了内心的共鸣,对现下有爹不能认,连娘也认不了的场景给刺激到了,连忙跪下,膝行上前,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看向乾隆哀诉。

“都给朕闭嘴,不知所谓的东西。”将手边最后一个幸存的杯盏砸到紫薇脚边,乾隆表情狠厉,眼里的不耐达到了极致,转为熊熊的怒火。跟这两人讲道理简直是在自虐。

太监得令后打了个千去外面通传,还没等他走出两三步,小燕子带着紫薇不等传唤,自顾自的进来了,皱着眉,撅着嘴,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