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暗暗冷哼。这两个也就是窝里横,明明刚才还口齿伶俐,说的皇后哑口无言,这会儿就心虚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看在这两人深恨皇后,个性又单纯冲动好哄骗,一来事儿便每每激的皇后发疯失态,是给她当枪使的不二人选,她才不耐去理会这两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话说,皇后脾气长进了,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失控,让她刮目相看。
乾隆听了她们的话不置一词,闲闲的喝着侍从进上的茶水,任两人跪到膝盖酸软。
等了半天不见皇帝开腔,太后坐不住了,只得伸手扶起两人,表情和蔼,语气亲昵的数落道:“快些起来。你们这些傻孩子,单看皇后赏罚不明,处事不公的一面,就没深想她的苦心?你们好歹是皇上养女,挂着皇室名头,代表的是皇室脸面,规矩自然要严一点,怎么能和一个连宗室都算不上的格格相比?罢了罢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日后学规矩用心点就是。”
这话连消带打,既仿佛数落了皇后,又仿佛在替她开脱,还暗指新月在这宫里身份低微,连带贬斥了一番克善。没办法,谁叫克善最近风头正劲,又是永璂的伴读和助力,敲打他那是必须的。
乾隆闻言皱眉,大力摩挲骨节上的扳指,眸色幽深的向太后看去。
打压永璂,他可以理解,无非是永璂身份贵重,又有皇后身后的母家支持,太后插不进手,不比永琪容易掌控。面对太后刁难,永璂该自己去想办法化解,若连这点本事也无,他尽早不用考虑册立他为储君了。但因而牵连克善,让克善遭人贬低打压,这是他无法忍受的。领地意识极其强烈的乾隆感觉自己的底限正在遭受挑战。
然而,暗地被贬斥敲打一番,心气儿极高的克善比乾隆动作更快。
他敛眉,垂眸,动作优雅的出列跪在太后面前,语气诚恳道:“奴才谢太后娘娘宽宏!太后娘娘既往不咎,皇后娘娘宽和相待,这是您们仁慈,奴才们受皇家庇佑,却不能心安理得的领受这份仁慈。既是格格们说大家规矩都一样,都该罚,家姐自是不能独善其身,克善代家姐领下责罚,以正宫规。”你们想要公平?那便给你们。想让我一个照面就憷在太后权势之下?那我只能对你们说声抱歉了。
新月闻言,紧紧咬唇,委屈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克善,被克善冷冷瞥过来,略带煞气的眼神胁迫,垂头思量半晌后,终是敌不过对他的惧怕,慢慢挪步到他身边一同跪下,抽噎着说:“新月有错,愿与格格们一同领罚!请太后成全。”
本来想借此机会敲打一番皇后,让乾隆看看皇后为人处事何其不公,苛待皇子皇女,不配执掌六宫,顺道拿新月做筏子敲打一下风头正劲的克善。没想到不但乾隆置之不理,还被克善一顿搅合,反倒显得她仗势欺人,有理也变了没理,让她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左右为难,心里从没这么憋屈过。
太后铁青着脸犹豫,乾隆却在这个时候冷冷开口:“新月和克善年幼失怙,皇后稍加照拂有何不对?值当你们如此斤斤计较,跑到太后这里来喊冤?你们的规矩好与不好,朕心里有数!”说到这里,乾隆大掌置于身旁的茶杯上,用力按了按,表情瞬间森冷异常。
小燕子和紫薇看见他这个动作,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紧紧盯住他手底的茶杯丝毫不敢乱动,身体则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起来。上次乾隆的‘杯刑’留给两人的印象太过深刻,让她们至今还心有余悸。
乾隆瞥见两人反应,眼含不屑的继续开口,“太后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们时不时这样折腾,日后若无事便多跟皇后学习规矩,少往慈宁宫跑,打扰她老人家清静。规矩学好了,自然不怕受罚!如今新月都已开腔,主动跟着你们领罚,那便罚吧。照规矩每人掌嘴十下。你们三个去给格格们掌刑!吴书来,还不快扶端郡王起来!”
指点出三名自己的贴身内侍让他们行刑,乾隆立马唤吴书来将跪了半晌的克善扶起。这孩子心气儿也忒高了,竟连太后给的排头都不肯吃,宁愿自损八百也要还回去,这脾气……坏的太过可爱!
太后听见乾隆处置,又闻知克善小小年纪竟已经位列郡王,心里就是一惊。她得来的消息是乾隆很宠爱这一双野种,欺君死罪也能轻轻放过,怎得如今看来情况完全相反?太后看着克善被自己儿子招手叫到身边,安抚性的轻拍他背脊,关怀抚慰之情溢于言表,不禁暗暗后悔自己今日的鲁莽。又加之被儿子生生打了脸面,对皇后和永璂一系的忌惮更深。
太后心里暗暗冷哼。这两个也就是窝里横,明明刚才还口齿伶俐,说的皇后哑口无言,这会儿就心虚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看在这两人深恨皇后,个性又单纯冲动好哄骗,一来事儿便每每激的皇后发疯失态,是给她当枪使的不二人选,她才不耐去理会这两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种。话说,皇后脾气长进了,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失控,让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