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善和十二可以摆谱,那苏图却不行,对方毕竟是皇子。他连忙屈膝行礼,起身后朝永琪拱手问道:“不知五阿哥寻那苏图何事?”

永琪向来是个目中无人的,对一旁的十二和克善视而不见,高昂着头颅朝那苏图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去给本阿哥找两百名兵士过来,随本阿哥去周围探查一番,看看哪个匪窝嫌疑最大,咱们好做到重点剿灭,有的放矢。”

仿似觉得这个主意很妙,自己领兵探查又是亲力亲为,对一个皇子阿哥来说,已足够让人拥戴和另眼相看,永琪高昂的头又抬了抬,露出两个黑漆漆的鼻孔。

面对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五阿哥,那苏图眉头皱了皱,心里极是不喜,却还是耐着性子回话:“启禀五阿哥,这两百名兵士虽说人数甚微,但如今有皇上坐镇营中,调兵遣将此类事宜,奴才着实不敢擅自做主,待奴才问过皇上再回复您可好?奴才刚才随十二阿哥和端郡王已经在城中探查过了……”

“算了!你既做不了主,还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没得耽误本阿哥时间!”永琪甩袖怒呵一声,转头便想离开。

他先前已经吃了乾隆一顿排头,想立功,想让他刮目相看的欲望更盛,这才想到从那苏图这里下手。见那苏图也做不了主,他心里烦闷至极,自然没耐心听下去。

那苏图见他话没听完就要离开,连忙伸手挽留,“五阿哥不知,奴才等已经查明……”

不待那苏图把话说完,克善上前一步,按下他挽留的手,阻断他未尽的话,转头朝永琪邪邪一笑,眉梢轻挑,语气轻蔑的讽刺他道:“五阿哥贵为皇子,竟然也会有有求于吾等奴才的时候?您若真有本事,便自己找人随您去山中探查便好,奴才们无能,帮不了您。”话中的嘲讽讥笑展露无遗,引得十二和那苏图脸色大变的向他看去。

郡王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他分明知道劫银不在山中,却还用言语刺激五阿哥,挑唆他擅自行动,去山中探查。万一遇上山匪,五阿哥危矣!这简直是明目张胆,赤裸裸的借刀杀人!

十二和那苏图心内大骇,俱都不敢置信的朝神情淡漠,眼中却暗含狠戾的郡王看去。

十二到底了解郡王一点,知道他行事自有章程,强忍住了发问的欲望。

那苏图却没那么过硬的心理素质了,连忙奔过去拦在永琪身前,开口急道:“郡王此言差矣!奴才们不是不想帮忙,五阿哥切莫冲动,此事待奴才们斟酌一番再论!”语速极快,生怕五阿哥当即就冲到深山里去冒险。

永琪本就被克善刺激的不轻,怒气一下狂涌到胸口,堵的他心脏剧烈抽痛,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待到他缓过这阵剧痛,再听见那苏图推脱的话,怒气更盛,一脚踹向行到自己面前来拦阻的那苏图,狠狠斥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踩低捧高!见本阿哥圣宠不似以往便瞧不起本阿哥了?好!你们等着瞧!定要叫你们日后后悔方才对本阿哥的怠慢和侮辱!”

一通怒斥威胁过后,永琪眼含怨毒的盯视克善一眼,甩袖,步伐又重又急的离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克善敛容抿唇,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离去,片刻后,忽而粲然一笑。

十二看看突然露出灿笑的克善,再看看被踢的爬不起身的那苏图,表情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那苏图被踹的很重,一个无权无势的贝子也敢欺到他头上,轻贱他一方封疆大吏,心里没有怨愤那是不可能的,待他面色黑沉的爬起身,乍然看见郡王露出的灿烂笑容,内心的阴郁更加深沉,颇为愤懑的朝克善问道:“郡王这是何意?您明明确定了那批劫银不在土匪手里,却为何还刺激五阿哥,挑唆五阿哥只身去山中探查?若他真个莽撞行事,遇见危险,很可能会殒命!这个责任您负的过来么?”

克善对着愤怒的那苏图浅浅一笑,轻飘飘答道:“脑袋顶在他脖子上,腿长在他身上,他要如何想,如何做,我们做奴才的怎么拦得住?莫说本郡王挑唆他,即便本郡王不挑唆,他早晚也会想到这个主意。那苏图大人若着实忧心,怕担了责任,自去派人盯紧他便是。”言语中竟是毫无遮掩的承认了自己有意教唆的事实,引得那苏图一口气梗在喉头,吐不出,吞不下,脸色当即涨的通红。

五阿哥与十二阿哥,端郡王有隙,这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端郡王会狂傲到这等地步,当着他的面就行教唆陷害之事!是料到他会帮着他善后吗?难道就不怕他把这事禀告皇上知道?不过,这五阿哥也是活该!太过目中无人,苦劝不听,偏要一意孤行!且找人先把五阿哥看牢再说吧!

克善和十二可以摆谱,那苏图却不行,对方毕竟是皇子。他连忙屈膝行礼,起身后朝永琪拱手问道:“不知五阿哥寻那苏图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