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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大圣你到这仙界是为了人上人?是为了掌握更多的权利和力量?超脱?我看这整个天庭,哪有一个仙人是超脱的?最对就是没了生老病死的烦恼,别的与凡人又有何区别?”我继续道。

“星君,你的想法很是独特。”孙悟空微笑道。

我一个愣神,心中大是懊悔,今天露底露得太多了。没办法,嘴不受我控制了。

见我低头不语,孙悟空继续道:“星君,在下也不在乎这仙职,也不想被这些东西所束缚。可是,在下不能不这样做。有些事,并不是可以随着心意来的。在下已经随心所欲过一次,感觉的确不错,但那后果太过严重,在下……我承受不起。”

我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眼底有一丝哀伤一闪而逝。

孙悟空看着我惊讶的脸摇摇头道:“在下今日话多了,也许真是喝酒误事。星君也是,权且当做没听过便是。”

他有些不想提了,我却不想放过,紧紧逼问道:“什么叫承受不起?这天庭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星君,你认为我的功力如何?”

“看不透,”我摇头道,“我自成为大罗金仙之后,看人看事都很明白。就算是杨戬,我也一眼看出他已达大罗金仙顶峰。这天界我看不透的也只有玉帝、师兄、和你,你恐怕已经到了仙尊的境界。”

“星君果然好眼光,我已经尽力压低气息,让别人看起来只不过是初入大罗金仙的功力罢了,可星君却看出我的真实功力。”

我默然,其实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在心中感觉他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实力,所以看得比别人透一些。但正因为看得深入一些,才愈发觉得难以捉摸,愈发觉得他的高深莫测。

“我很强,从菩提祖师处学艺归来我就发现,这世间几乎再无人可与我一战。但那又如何呢?那日我打出南天门,天兵天将追至花果山,托塔天王与其子联手都无法伤我分毫,可那又怎样?你可知那一战,花果山死了多少猴儿?那一战,我胜了,却输掉了多少花果山的生灵?我可以全身而退,但任我再厉害,也无法护住一切,那些孩儿们,被……被法力波及,却是都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可能。”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明明很淡定,明明很平静,却好像在极力压抑着,压抑着一种悲愤与沉痛。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答他,他现在对我却是不再疏离,可我宁可他还在淡漠地说自称“在下”,用疏远的语气称我为“星君”。

沉静了良久,安静到我以为这世间只剩下我一人时,孙悟空才冷静地说道“星君,在下逾越了。许是满腔怨愤无法宣泄,许是喝酒误事,许是今日的星君与以往不同,在下才如此放肆。但……在下现在也不想再与星君讨论这些事,请星君好走,在下不送!”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再说话,架起云,飞身离去。

悲剧老祖

灰溜溜地回到宫殿,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能怪谁呢?人家本来只是想要给我提个醒,莫要太得罪人。结果我却揪着人家不小心说出的事情不放,逼着他不得不说出这些话,自揭伤疤。

他好心好意提醒我,却被我看到不愿为人所知的伤口。

是我太过得寸进尺,伤害了他。

回到宫殿坐在后院的回廊里,心里很是不爽,满腔的火气不知道对谁发。对孙悟空吗?对自己吗?谁也不能。所以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郁闷着。

直到腰间的玉牌剧烈地晃动起来,我才想起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用来当出气筒的。没办法,本来想不起他的,谁叫他自不量力地想要冲破禁制,而且早不冲晚不冲,偏偏在现在,这不就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于是我默念口诀,将血魔老祖从玉神牌中放出。

“呼!憋死老祖我了,你这——”声音戛然而止,血魔老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拳揍得晕头转向。

我甩了甩手,不行,我的肉体强度跟他没法比。于是从乾坤袋里翻出几件听说很好使用的法宝,向血魔老祖狠狠砸过去。

烈阳符,听说这个只要凝聚仙力扔给去就行了,我把它当手榴弹砸出。老祖刚刚爬起来就被砸个正着,倒在地上大吼:“你……你用经过提炼的三味真火烧我!啊!最毒妇人心,老祖我最是害怕这些纯阳之物,你……啊——”

又丢过去一个什么寒冰符,给老祖灭火。可以想象,一个烧红的铁锅里突然扔进去一大盆凉水那会是什么情形。

“莫非大圣你到这仙界是为了人上人?是为了掌握更多的权利和力量?超脱?我看这整个天庭,哪有一个仙人是超脱的?最对就是没了生老病死的烦恼,别的与凡人又有何区别?”我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