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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听到云雀冷淡的回答,棕发青年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礼貌地坐直了身体,向着云雀点了点头,“那么打扰了,我就先告辞了。”

云雀将目光移开,没有说话,没有得到主人回应的青年有些尴尬地僵直在了那里,看了看云雀,随后将询问的目光转向草壁,轻轻眨了眨眼睛。

草壁哲矢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身边的云雀片刻,终于在青年的目光由询问转向求助的时候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那么,池泽先生,我送您出门吧。”

“啊,多谢了!”青年如蒙大赦,当即随着草壁站起身,一前一后走出和室。

当草壁回身关上和室的门的时候,正迎上云雀恭弥寒光凛冽的黑眸,顿时心里一紧,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与vongo基地纯现代化的设计不同,云雀的风纪财团是一片大型的日本古风建筑。纯粹的日式古典风格让在日本现代社会长大又远渡意大利展开青年时光的沢田纲吉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走在由卵石铺砌成的小路上,看着周围低矮点缀的灌木、表现峰峦沟壑的石组,和由白砂耙成的千重浪涛,沢田纲吉不由得放松了精神,尝试着体会这被誉为日本庭院艺术最高峰的“枯山水”所蕴含的意义——虽然他向来不认为自己的抽象审美能力有多么丰富。

“池泽先生……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走在他身侧的草壁突然开口,让沢田纲吉将注意力从观赏景物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哦?是吗?”

“是啊。”草壁笑着点了点头,“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了。从前丝毫没有发现池泽先生有何特殊的地方,认为您就是一位普通的遵纪守法的市民——虽然您与聂君私交甚密——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一转眼就变成了vongo家族的黑手党?”沢田纲吉有些戏谑地歪了歪头。

“咳,是的。”草壁苦笑着,“第一次在vongo基地见到您的时候真是让人太惊讶了,第二次见面还发现您有着不俗的身手,恭先生甚至还感慨如果您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应该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

“谢谢。”沢田纲吉坦率地道谢,随后语气转为调侃着,“虽然也许云雀先生的意思的确是这个,但是我相信他的原话并不是这样说的。草壁先生大概将其美化了好几倍吧?”

草壁摸了摸鼻子,跟着笑了几声,随即又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实不相瞒,在发现您的特殊后,我们也调查了一下您的资料……资料相当正常,正常到……我们认为有可能是伪造的——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想要隐藏您的身份,周密而细致地创造了一个叫做‘池泽纲’的人的一生。您的青少年时期的资料很难验证真假,唯独能够验证的只是您来到日本的这一段时间——也就是直到您变成……植物人之前的那四年多。”

沢田纲吉安静地听着,嘴角含笑,坦然地面对着草壁探究的视线,直到他一无所获地移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试着解释,“当然,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要威胁您什么,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我明白。”沢田纲吉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悦,“除了这些,您们还查到了别的吧?”

“……是的。”草壁轻咳了一声,“因为在您的身上没有查到任何确切的信息,然后我们将注意力放在了与您关系比较紧密的人上——聂君的事情不用说了,最让我们惊讶的是您一直称呼其为‘爷爷’的那位老人——竟然是vongo家族的九代首领。”草壁看了沢田纲吉一眼,“您和那位老人的相处与普通爷孙之间没有任何不同,与九代首领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就令您的真正身份非常可疑了。而且,上次战斗的时候您使用的是大空属性的火焰,这一点也十分值得深思……”

沢田纲吉含笑,看着草壁将一张一张的底牌翻给自己看,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担忧。他了解草壁的为人,更了解云雀恭弥的性格,暗中算计别人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只是在向他求证,求证他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解释。

“也许突然说这些非常唐突,但是请相信我与恭先生都没有任何恶意。”草壁诚恳地看着沢田纲吉,“不知是不是自作多情,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朋友的真正身份而已。您被vongo家族隐瞒身份,不能使用自己真正的姓名,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迎着草壁的目光,沢田纲吉缓缓垂下视线,却并没有回答。两人并排着穿过院子,直到大门近在眼前。草壁微感失望地放弃了探究,在大门口停住了脚步,“我只能送到这里了,请您……”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