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和着大娘大爷们约定好下次再来的时间,便拎着空了的蛇皮口袋出了小区居民楼。

他并没有就这么回去,而是轻车熟路的往彪三家拐去。那空着的蛇皮口袋,在即将靠近彪三家时,又多出了几只新鲜的野鸡以及野兔。

他来的时候,彪三正好在家。

那即使在七十年代也依然显得格外敦实,屹立在面积不大的客厅的时候是那么的醒目,季言之一打眼就看到他了。

彪三正在数花生米喝小酒儿,看到季言之登门忙笑着道。

“来就来了,还拎着东西干什么?咋地,嫌老哥连一顿饭也招待不好你。”

季言之清淡的笑了起来,光风霁月的。

“你不是好野味儿这一口吗。难得上回县城,怎么也得给彪三哥整点儿吧。”

身为打猎好手,季言之包括家里人可都不缺肉吃。

至于彪三哪是好野味儿这一口啊,而是这特殊年代的人,有时候连粗茶淡饭都不怎么吃得饱,何况是肉了,那是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

即便彪三身为革委会的小干事,本月都有好几斤的肉票供应。可按照彪三敦实的体格来看,一个月几斤的肉哪够他吃的。所以彪三的话真的也是随意说说,只是面子上的客气而已,当不得真。

季言之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儿,自然不会将彪三哥的客气话当真。

他将手上拎着的蛇皮口袋递给了彪三那口子,然后又从洗得有些翻白的裤兜里摸出几颗糖,分给了彪三家的几个小萝卜头,喜得几个小萝卜迭声的叫叔叔。

彪三招呼季言之到他身边坐下,陪他喝酒唠嗑。

季言之也不忸怩,毫不见外的在彪三身旁坐下,陪着他数花生米喝酒顺便唠嗑。

他们聊得很随意,什么话题都聊。当然聊的更多的却是最近县城对投机倒把的行为打击得比较严。

“很严?多谢彪三哥的提醒了。”

季言之自认他进出黑市的行为没人能逮住,但彪三哥的提醒,季言之还是挺受用的,因此他也真诚的给彪三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