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不敢苟同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我也有些不明白了。”伊尔耸耸肩膀,笑着说,“他看起来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了,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他其实有理由那样做。”罗恩中肯说,然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伊尔回答。
“要不然算了?”罗恩建议道,“或者等过了一段再考虑这些事情。”
“……你不明白,罗恩。”伊尔说。他仰起头朝夜空看去,黯蓝的天幕被繁星点缀,一闪一闪着是夜的最璀璨希望。
“我有预感,如果这一次错过了,那就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罗恩。”伊尔说。
这一刻,这个坐在天文台上的男孩并不知道,在同样的时间里头,他等着的人其实也正抱膝坐在床上,朝窗外的天空看去。
而相较而言,那个人所拥有的,甚至此时所望的那一方天空,都是虚假。
魔药与饮料
壁炉的火焰在室内静静燃烧。
现在已经是周四晚上八点半了。半个小时前,哈利&iddot;忐忑的&iddot;伪雷文斯&iddot;真波特来到地窖,敲响了魔药教授办公室的大门。尽管已经在接到“噩耗”的三天之内反复做了心理建设,但是事到临头,跟斯内普相处七年并切切实实地被对方压迫了七年的哈利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感觉哆嗦——是的,是的,如果没有最后那一幕,如果他不知道那些深藏在那个男人记忆里的东西,格兰芬多的狮子早就同斯莱特林的蝙蝠干上了。
然而不幸的,或者幸运的,他最终知道了那些,于是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那个男人,更遑论像当年那样与其争锋相对,就算对方甚至和他发生了那样的关……
思绪不知不觉就蹿得没边际的哈利被突然闪进脑海的画面吓得一个哆嗦,他甩甩脑袋,忙不迭地将那个早该被遗忘或者尘封在角落的角落的画面重新甩出脑海去。
“雷文斯先生。”几乎同一时刻,地窖响起了斯内普不悦的低滑声音,“我想我让你来是为了学习魔药,而不是发呆或者做白日梦的。”
白日梦……哈利窘迫地咳了两声,再一次将不知道为什么又闪进脑海的画面丢出去后,就小声说一句抱歉,然后以不太熟练但至少没有错漏的手法装起坩埚上熬制好了的魔药。
坐在书桌后批改学生作业的斯内普狐疑地瞅瞅哈利泛红的脸颊,又以评价的目光盯着哈利处理魔药的手法看了一会,才慢吞吞收回视线,继续自己日复一日的工作。
在那宛如实质的目光下,哈利的身子几乎有些僵硬了。好不容易,终于感觉到那极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移开,他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带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快了两分。
一系列的研磨切片之后,哈利有条不紊的将各种材料放入坩埚中,又加了几滴刚刚熬制好的魔药——事实上这个魔药的用处就是在这里——用以混合并镇定坩埚中不稳定溶液,最后再用搅拌棒顺时针准确搅动五圈半之后,才停下手来观察火焰。
很好,淡蓝色的,不大不小,刚刚好适合。
现在熬制的这一剂药剂只需要保持火候稳定。因此哈利只看了两眼火焰,判断与要求相符,就有些无所事事地看向周围。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还是一样的阴冷和昏暗……嗯?似乎暖和了点?哈利有点不确定地瞄了瞄壁炉,然后他又转头看看角落的各种玻璃瓶子,发现被装在它们里面的东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显眼明白——没错,光线确实变亮了!
那么,突然之间就……?哈利的神情有点儿古怪,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就在三天前——来到这里时,这间办公室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阴冷。
几乎是下意识的,哈利的目光移到了位于自己斜对面的斯内普身上。
安静得只余火焰声音的办公室内,男人正微垂着头,两道帘子一样的黑发落下来,将他的脸遮去大半,而堆在桌上的,大概有霍格沃茨一半年纪的羊皮纸高高垒起,又遮去了他的左半个身子。
因而站在坩埚旁的哈利真正能完整看见的,其实只有那只苍白的握着羽毛笔的、在羊皮纸上来回移动的手。
他会写什么呢?无来由的,哈利心头突然升起了某种好奇。
是赞美——哦,这个除了德拉科之外,他还真没见过有谁能在斯内普教授身上得到;或者批评——很有可能;或者嘲讽——这多半和批评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