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顿时想起了曾经和他一样年纪的铂金小贵族——好吧,事实上现在他们也一样年龄——他想起了那个让人厌烦,但还不至于邪恶的小贵族事实上是一个胆小鬼,他会在被赫敏用魔杖指着的时候浑身发抖,也会在被自己披着隐形衣捉弄时候吓得大叫……最后的最后,就算在黑魔王的逼迫下,他也没有足够的胆子对邓布利多下手。
如同那位睿智的老人所说的。
这个孩子的灵魂并没有堕落到那个地步。
他或许不让人喜欢,但绝不邪恶。
柔和的烛光从天顶洒下,松针的干净气味在房间内隐约浮现。
哈利注视着映在窗户上的模糊的灰影——那是树木与草地的轮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但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给德拉科一些警醒——也给自己一些警醒。
夺魂咒和索命咒,这样的手段看上去和过去太像了。
——太像那些渣滓的一贯手法了。
哈利斟酌着自己能说的话:“夺魂咒和阿瓦达索命,三大不可饶恕咒的其中两个,如果那道绿光真的射中你,你就再也挣不开眼睛了。”
德拉科整个人都在发抖了。
但哈利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到:“克拉布中的那个夺魂咒,目前还不知道情况。但是就我所知——你也应该明白——三大不可饶恕咒之所以被称为不可饶恕,是因为它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你应该祈祷克拉布没有事情,”他沉声说,“这次的事情明显是针对你的,克拉布只不过因为跟你走得近,好下手,才会被人施展夺魂咒。”
“我差点死了——你叫我为别人祈祷?”德拉科又愤怒又恐惧地尖叫起来。
哈利的目光有一瞬的凌厉,但是旋即,他温和地说:“夺魂咒有可能永久损害人的精神与智力。”他稍停一下,但不是在等德拉科说些什么,而仅仅为了接下去的话:“另外,德拉科,你认为这次试图杀害你的人会被抓到吗?”
“你想说什么?”德拉科咬牙切齿地问,他的神情难看到让人以为朝他施放索命咒的不是别人,就是坐在他旁边的哈利。
哈利目光闪烁一下,有大概几秒钟的功夫,他想告诉德拉科自己隐隐约约的预感。但是当目光触及到那张难看又紧张的稚嫩脸孔时,哈利心底的所有的冲动就如潮水一样褪去了。
他最后只耸耸肩,语带轻松地告诉对方:“我只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能被抓到,马尔福的势力一向不小。而且福吉这次什么事没有就慌张离去,到时候多半得在某些方面对你爸爸妥协了。”
哈利说到后来还真的感觉轻松愉快了——梅林知道,他对于一直忌惮为难邓布利多的魔法部长可没什么好感,更何况曾经的乌姆里奇还把霍格沃茨搅得一团乱。
德拉科的脸色缓和下来,但他抿着嘴没开口。
哈利喝光了自己的牛奶,他对德拉科建议道:“一起睡吧?床这么大。”
这一个一点儿也不贵族的邀请让德拉科小小吃了一惊,他看上去有点犹豫,想答应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哈利可没管那么多,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关了灯,拉开被子,就拽着德拉科一起钻了进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实际上只有一瞬。紧接着,淡淡的星光自窗户射入,铺洒在室内的家具上,虽然不能真正照亮它们,但也为其镀上了一层稀微银芒。
被哈利拉着一起睡的德拉科有点不习惯,他动动身子,想离开身侧的热源,却听见哈利的声音响起来。
也许是黑暗的缘故,也可能是话题的缘故,德拉科觉得对方的声音跟平常有少许不同……可是嗓音明明还是那副模样。
他忍不住侧了侧头,就看见身侧的人睡在枕头上,柔白的月光斜洒下来,晕出一片安宁。
在耳畔响起的悠长的呼吸联合这一幕,抚平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忐忑。
“除你武器是一个很有用的魔法。”
哈利闭着眼睛,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对方可以用的魔法,“要多加练习,要对准对方的手掌……盔甲护身,在混战中它很可能救你一命,谁都不会知道下一道飞来的魔咒到底是从你面前的敌人那里过来,还是从旁边的敌人……甚至粗心的队友那里过来。”
“统统石化无疑比锁腿咒好用,而两者消耗的魔力还差不多……昏昏倒地,我想你不会忽略这一个行之有效而又简单易懂的魔咒……封喉锁舌,咧嘴呼啦啦,如果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我宁愿选择后者,我想一个马尔福不会忘记世界上有一种魔法形式叫做无声咒。当然,理论意义上来说前者比后者好用,无声咒掌握难度毕竟不小。但实际上,你在用前者的时候,很容易就粗疏大意,以至于被人翻盘……”
哈利顿时想起了曾经和他一样年纪的铂金小贵族——好吧,事实上现在他们也一样年龄——他想起了那个让人厌烦,但还不至于邪恶的小贵族事实上是一个胆小鬼,他会在被赫敏用魔杖指着的时候浑身发抖,也会在被自己披着隐形衣捉弄时候吓得大叫……最后的最后,就算在黑魔王的逼迫下,他也没有足够的胆子对邓布利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