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爸爸就是我的全世界啊。”切尔西这样说。

切尔西和菲伊一起盘腿坐在宿舍的床上，四柱床的幔帐都放了下来，墨绿色的私密空间里，她们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闺蜜。

切尔西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粉红色带碎花的睡裙，菲伊穿着一件墨绿色荷叶边的。这件荷叶边睡裙在切尔西闯入菲伊生活之后给了切尔西，但这是菲伊最喜欢的一件睡裙。菲伊其实一直在想，为什么她要把自己心爱之物给另一个会夺走她心爱之人的女孩。

但现在她明白了，无论是睡裙也好，汤姆也罢，她的一切，切尔西都将继承。

使用着同一个身体的两个少女相对着盘腿而坐。彼此都是沉默。

最终，果然还是切尔西先开口了。

“你觉得，”她轻声问，“我跟你比起来，更幸福吗？”

菲伊惨淡地笑了笑：“为什么要这么问呢？我们不是一体的吗？一定要割裂开来看待，然后问我——是这个从小被孤立然后被初恋杀死的女孩幸福，还是这个备受宠爱呵护的女孩幸福？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从小被孤立的女孩被初恋杀死之后，重新拥有了备受宠爱呵护的第二人生，圆满了所有的遗憾……这个女孩，是幸福的吗？”

切尔西忍不住反驳：“即使拥有了第二人生，她难道就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地能够享受这种宠爱——这种爱是给她本人的吗？”

“你在怀疑些什么呢。”菲伊用很奇异的眼神看着她，“到底是我拥有桃金娘还是你有哦？怎么突然叽叽歪歪起来了，既然拥有了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吧，你知道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有炫耀的嫌疑吗？还‘不能理所应当地享受这种宠爱’，你不就是我吗？你不也失去本来身份作为了代价吗？”

切尔西瘪瘪嘴：“但是，但是我没有之前的记忆啊，所以这一切就像偷来的一样，我觉得并没有等价交换……”

菲伊翻了个白眼。

“你还记得我把诺特大头朝下扔进小喷泉吗？”菲伊问。

切尔西下意识地回答：“记得啊！可爽了！那个家伙哭了半天，以为自己要淹死了。”

菲伊露出一个很不菲伊的坏笑：“你看，你这不是有记忆嘛。”

穿着粉色睡裙的女孩呆愣了半晌，然后恼羞成怒：“我知道！可是我，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

“好，好啦。”菲伊安抚她，“我知道嘛，毕竟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因为我的内核是桃金娘，而你的是……”

切尔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她的心咚咚咚咚跳动着，菲伊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她们闭上眼睛，听到胸腔中男人的絮语：

“我会给你想要的爱，我的女孩。”

切尔西屏息凝神，她不敢大声说话，怕唤醒了那个男人：“他一直……”

“正常点，这只是个碎片，已经和你融在一起了。”菲伊拍了拍她的胸脯，切尔西马上皱眉躲开：“干什么，我还没发育呢，会被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