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梦里的金发美人,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穿着白色长袍的姑娘低着头含着胸,嘴巴闭得很紧,每次她露出这种龟缩的样子,他就会产生鄙视之情,还有些愤怒和快意……

为什么鄙视?当然了,面对这样的怂货,不鄙视干嘛?

但是征服欲,和那种怒其不争又希望她永远这样畏缩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因为,那个女人是神。

对了,洛基的培根咀嚼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

那是个神,可以掌控他命运的神,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像奥丁一样可以裁决他邪恶的神,可是她自甘堕落,为了他变成了一朵花,畏畏缩缩地生活在他身边。

他应该恨她,因为他的命运实在不公。他只是这个神的一个玩物,作为神之子取悦神明。

可是他又恨不起来,因为她实在太弱了,不值得承载他深重浓烈的恨;她对他也实在太畏惧,让他有时怀疑自己才是神明。

最后怎么样了呢?

他弑神了,这是结局,她死了,他的恨没了意义,所以他醒来回到这个他才是神明的现实。

他讨厌拥有怂货气质的家伙。

变种小怂货用叉子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沙拉,把一颗西兰花扒过来扒过去,似乎对于坐在他旁边而感到非常不自在,他注意到她的胳膊肘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桌子下面,紧紧贴着她的身子,似乎是一种防御姿态。

(瓜总在护肾。)

洛基对她这样的行为没什么兴趣,蝼蚁害怕他应该是一件正常的事。但是坐在这么一个警惕的人旁边实在让他倒胃口,于是他匆匆吃了几口托尔的早饭就起身离开了。

他起身的时候,正好有个男人推门进来,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是那个有着铁胳膊的半长发大熊,似乎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早上起来没怎么好好梳头发的男人抬头,和他视线交错了一秒。

压迫感。

洛基率先移开视线。

这是杀手的眼神,审视,冷静,带着锋芒,他甚至嗅出了血味儿。他手上肯定有着很多条人命。

巴基微微瞟了洛基一眼就转头了(吧唧:这人头发都快掉光了。),坐到叶西身旁,伸手碰了碰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巴基!”叶西在肾疼之后迅速抓住亲爱的吧唧哥哥,“哦。昨晚失眠来着,一直在想剧情……”

“娜塔莎让你写的那个小说?”巴基微微皱眉。

“是呀是的呀。”叶西觉得不仅肾疼,肝也疼,“她要我日更,可是我都想不出接下来的剧情,所以只好躺在床上拼命想……”

巴基看着吧台前的机械臂把他的餐盘推过来,问:“……这就是为什么昨天你两点还在翻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