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二十分锺仍没看完一页的书,索兰轻晃躺椅,目光并无焦距地对著阳台下的花园。父亲陪母亲去教堂,大哥和二哥去公司,庄园内只剩下了他和罗琳。
回来的几天,罗琳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著他,偶尔会主动与他说话,麦克对他的紧张虽然少了一些,可依然避著他。索兰并不急,他相信时间长了这种状况会改善,他比较担心的是两位兄长是否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罗琳和麦克能正常的面对他。
伦敦从昨天开始天就阴沈沈的,今天更是下起了小雨。想到去教堂的父母,索兰的心情就如此刻的天一般。每周父母会有一天在教堂度过,那是他走之後他们就未曾间断过的事。但父母却不许他踏进教堂半步,虽然他已经表明自己和上帝没有任何关系,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害怕让他们不允许他接近任何有“神力”的地方。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不许再碰网球。家人认为网球加速了他生命的流逝。所以家里的网球场不见了,他的球拍也被永远封存起来。对这些,索兰毫无异意的遵从。
有出租车开进了庄园,索兰坐了起来,当车上的人下来後,索兰的沈著再次受到考验。是手冢。他以为他不会来。
手冢举著伞,下车後几乎是立刻的,抬头看向二楼的一处阳台,在那里,他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而那个人的脸上转瞬而逝的惊讶过後,却是异常的平静,没有见面的喜悦,好似两人是陌生人般。
手冢就那样与索兰遥望了一会儿,然後面无表情地跟著管家进屋。今天的手冢穿著正式的西装,索兰只见过一次,在他的生日宴会上,那天的穿著西装的手冢在搂著他跳完一曲之後,把他的生日礼物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手冢先生,老爷和夫人去教堂了。”管家约瑟完美地控制脸上的表情,没有提索兰。
“非常抱歉,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手冢一手捧著两束铃兰花,一手托著一盆仙人球。
手冢每年都会来探望藤香和肯恩还有“萩原”,所以管家很熟悉地接过铃兰花和仙人球派人放好。手冢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喝著茶,他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下来。
“您好。”罗琳端著托盘过来,把点心和水果摆到手冢的面前。罗琳对手冢并不陌生,对其他几个人也不陌生。
“您好。”手冢起身行礼之後又坐下。罗琳看看楼梯,欲言又止地又看看手冢,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之後离开了客厅。手冢盯著罗琳的背影,直到她离开後才收回视线。
手冢以为自己要等很久,结果二十分锺後,索兰下来了。当淡淡的花香飘入鼻尖,手冢站起来转身看向走来的人。那一刻,手冢眼中的冰寒融化,他专注地看著停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两人相望,索兰伸手,“您好,手冢...国光,我是sor•doug,backy的孪生弟弟,现在的名字是sor•backy•doug,我不想忘记我的哥哥。”
没有想像中的激动或是愤怒,两人之前的气氛非常的平和,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就像,索兰真的是backy的孪生兄弟。手冢接受的非常快速。
手冢镜片後的眼中出现极不明显的波浪,伸手,可他并没有马上放开对方,而是紧握对方的手,不顾对方轻微的挣扎,把人拉到身前,
伸手,才放开。
“小树从来没和我提过他有一个孪生弟弟。”坐定後,手冢问。
索兰却不怎麽介意地笑笑,道:“backy每天都会和我说你们的事。”索兰避开了手冢的问题。索兰觉得自己的舌尖都在颤抖,不是紧张,是他竟能如此“平静”地和手冢面对面坐著,如此近距离,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与手冢见面。手冢比过去瘦了一些,可气势却更上了一个层次,但依旧冰冷,以前是冰山,现在是...索兰不确定,手冢的手心很烫,沿著他的手一路烫进他的心里。
“我的心脏不好,一直在医院里,所以你们没见过我。”索兰继续撒谎,手冢仍然平静的接受,点头。手冢的平静却让索兰说不下去了,这种睁著眼说瞎话的事他几乎没有做过,而现在他却对他最好的朋友这样做,索兰脸上的笑渐渐隐去,不再开口。
静谧充斥著二人,手冢凝视垂眸不语的人,站了起来。“能带我到backy的房间麽?我想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