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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10月的第二周,周五,维塔丽要去伦敦了。

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奥兰夫妇,担心他们会挑剔她的出身、举止、教养——而这几乎是必然的;她一个人应付未婚夫的父母,而未婚夫还不在她身边,想想看就觉得可怕。

加百列在她出发之前专门写了一封信安慰她,反而更让她担心了。

唉!男人就是没法明白女人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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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楼拜这一阵子身体还不错,亲自送她去鲁昂火车站,看着身材娇小的她上了火车,进了包厢,差点要哭了。

“我真不该这么伤感,”返回庄园的马车上,福楼拜忧伤的对卡罗琳说:“我一想到她这么个孩子要独自去伦敦,就担心得不行。”

“舅舅,您别担心了,维塔丽很聪明,能应付得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刻薄残忍的贵族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维塔丽……即使我给了她我的姓,那也远远不够,她没法应付他们。他应该嫁给福兰那样的人,那样会好得多,我也不用为她担心。”

“您别把奥兰夫妇想的太可怕了,加百列是个好孩子,想必他的父母也会很好的。”

“唉!有时候我想劝她换一个人选,但那是她的选择,我没法要求她。我只是她的养父,就算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没办法左右她的选择。是,加百列是个好孩子,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将来会生活在他家,那就——”

“您当初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当然了。我担心你去了别人家,会被人挑剔、为难,你是我疼爱的孩子,我愿意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只要你能快乐。”但想想,她现在又怎么能说是“快乐”?他叹气,“要不,你带孩子们去巴黎?我可以给你房租钱,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不,舅舅。您不该再为我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