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那两撇山羊胡子,道:“是啊。春香,上回老夫给你们夫人开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那春香笑道:“可多谢您了,我们夫人现在好多了。这病根是我们夫人生大少爷时留下的,这么多年了一直不好,多亏您那个方子,我们夫人说了,这都是您的功劳。”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这都是小老儿份内的事。”吴成笑呵呵地道。笑话,这深宅大院里的妇科病,哪里能和青楼楚馆那些女人的病症相比?在他看来实是小意思。
不过心里多少有些得意。这些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出手也甚是豪爽,吴成还多少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和春香又说了两句,便告辞向后山去。春香虽是个丫鬟,腰间也佩着柄剑,会些武艺。她看着吴成慢悠悠地走了,不忘叮嘱一句:“吴大夫,您可千万别去前山。派里最近有事,早去早回。”
吴成不懂江湖上这些事,不以为意地道:“晓得了。多谢春香姑娘提醒。”
他溜溜达达地背着竹篓穿过庭院,沿着后山的下山小路走去。有两个嵩山弟子守在这条小路上,不过这吴供奉他们都熟悉,点点头让他过去了。
吴供奉沿着山路走得深了,原本他一直低着头走,偶尔四处看看周边的山地,有没有草药啥的,但是突然,他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一双脚。
那是很普通的一双脚。穿着黑棉长靴,质地精良,脚背修长微弓,属于一个男人。
可是这双脚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让他骇了一跳。
他抬起头,看见眼前是一个彪形大汉,一双粗眉,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魁梧有力,挺着一个略带夸张的大肚子。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个大汉的肚子好像还在动,上面湿漉漉的都是汗水,衣衫紧贴在身上。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所有人都关注着前山五岳大会时,冷不丁地在这后山里遇到这么个人,谁心里都要嘀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