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金目眦尽裂,“跋锋寒!我与你势不两立!”
跋锋寒洒然笑道:“呼延金!若不是此人,我已斩下你的狗头,又说什么大话!”
但呼延金手下十数名贼将皆是手头过硬,又有数不尽的马贼从林外涌入,寇仲大吼:“风紧,扯乎!”率先落在马儿背上,身后徐子陵也随之翻上马背,跋锋寒见状只得忍痛放弃即将到手的战果,退去之时却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呼延金听着,我跋锋寒今日暂且留你狗命,他日必来取之!”
龙葵的红衣在黑暗中翩然而起,落在属于她的那匹黑马上,但仍不忘手一抬,一道雷电骤然划破黑暗,只把那些蜂拥追来的马贼骇了一跳!
那道雷转瞬落下,狠狠劈在呼延金的身上,龙葵已是策马跟在三人身后,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四人四马,须臾已跑出数里地,身后数以百计的敌骑追来,但却显然后力不继,四人纵声大笑,畅快非常。
“龙大小姐,那道天雷可否要了呼延金的性命?”寇仲笑道。
龙葵摇头,“只是普通雷咒罢了,若是普通人或许可一击即死,但像他这样的武功高手,却是不行的。”
徐子陵奇道,“这种咒法当真是学得先天之法便可施展的么?”
“原本是的。”龙葵道,“但这个世界灵气太过稀薄,实在不适合法术的修炼,若你们想要练却是困难万分。”
寇仲并不在意,油然道,“但愿那些马贼都以为呼延金是作恶太多,天降罚雷,哈哈!”
跋锋寒道:“他在我剑下受了重伤,不出半年必好不了,下次相见绝不会让他逃了性命!”
龙葵瞥他一眼,不屑道:“若是开始便是我去对付他,方才必然能杀了他!”
“你若想用雷劈他个千百遍,怕是把他劈成黑炭也取不了性命!”跋锋寒反唇相讥。
龙葵哼了一声,“能力不够一开始便莫要逞强!”
“逞强?”跋锋寒冷笑,“我知你最想杀的非是呼延金,而是之前那个契丹马贼,他说了什么你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龙葵嗤笑,“不就是说我的本事都是你这个小剑霸在床上教的么!但你这点微末本事,哪里教得了本姑娘!”
见她毫不在意地说出来,寇仲和徐子陵听了这话却差点摔下马背!
他们皆知以往龙葵声名不显,但跋锋寒在草原上却早有凶名,尤其他是马贼的克星,即便是在呼延金手下这些凶狠惯了的马贼,也没有不曾听过他的名字的,奔狼原赫连堡之战如今流传在草原上版本众多,只把龙葵说得如妖魔般,根本无人相信,如今又听车师国被抓的那人道她与跋锋寒关系暧昧,那报信的马贼自然往不堪里说,岂知被正主听个正着!
龙葵这样坦荡不忌,且不说寇仲与徐子陵如何尴尬,即便是跋锋寒都有一瞬的愕然,随即皱起眉来,冷冷道:“你这个疯女人,果然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你指望我会因为那人说了这些而害羞吗?”龙葵讥讽道,“我只会把他拦腰砍成两段而已!你既然都听到了,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寇仲与徐子陵根本不敢说话,因现在虽在疾驰当中,龙葵与跋锋寒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却像是两道冷冽寒风吹着,十足的不友好,方才畅快的氛围仿佛只是错觉。虽跋锋寒已说了不会再对龙葵拔剑相向,但他们之间却像是天生的对头,跋锋寒因是对龙葵有心结在,龙葵也似是格外喜欢针对跋锋寒。
四匹马儿在黑暗中飞驰而过,渐渐将那些追赶的马贼都抛在了远远的后方,到得一处疏林区,一条蜿蜒的小河自林间悠然穿过,长草柔软,星星点点的水光莹然,直流向一个藏在林间的小湖泊,在夜空之下镜面般的湖水宁静幽谧,安然若梦。
若是没有龙葵在,寇仲、徐子陵与跋锋寒必然像昔日那般,脱下衣服在湖中洗去身上血迹,还可在湖中畅泳一番,但现如今便有些为难。
徐子陵向寇仲使了个眼色,寇仲心领神会,只对龙葵笑道:“龙大小姐,还劳烦你带着四匹马儿去吃草罢!”他指了指身上,“我们身上的衣服可不像你那件不染尘埃的红衣,可需要打理打理。”随即又偷偷在龙葵的耳边道:“若你留下来,我与陵少倒是没什么,但老跋估计要恼羞成怒!”他那揶揄的口吻显然取悦了龙葵,她只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跋锋寒,便转身牵马离开。
等寇仲得意洋洋地回过身来,“啪”地一声一件带血的袍子准确无误地扔到了他的脑袋上!
呼延金目眦尽裂,“跋锋寒!我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