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怒喝道:“寇仲你好大的狗胆!”她话音未落,两人弓弦已是齐颤,却是一支朝那白衣高丽男子射去一支射向那韩朝安!
两箭同时而发,破空厉啸,势不可挡!
她自是高丽傅采林的弟子傅君嫱,此时也不禁花容失色,但毕竟师出名门,即刻长剑一转,奕剑术本也擅防,只见那雪寒长剑圈出一个玄妙的弧度,她自是去解那两人之危,且预先救的乃是那个同样身着白衣的高丽男子,“叮叮叮”地数声连响,显然是那男子与傅君嫱武器与强箭相碰的声音。
但韩朝安那边情形更是不妙,因朝他射来的那支乃是无形之箭!他的脸色已是骇得发白,但幸得本是个高手,身经百战,不假思索地朝旁侧跃去,但旁侧又岂是安全的,寇仲的井中月正横扫过一道耀目的黄芒,凌厉朝他劈来!他手持双短戟匆忙迎上,“当”地一声巨响,他的面色即刻惨淡下来,猛然吐了一口血,显然受了内伤,且被寇仲阻了阻,那箭立即透胸而过,竟是眼见性命不保!
“寇仲!”傅君嫱尖声叫道,“住手!”寇仲当真即刻住手,她方才松了口气。
但见屋舍上龙葵翩然而下,半空之中忽又弯弓拉弦!
一箭凌厉如电,转瞬射来,“噗”地带出一蓬血花,韩朝安的目中透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仍旧带着愕然的表情,被那箭势带得向后倒去。
龙葵落地,勾着唇带笑望向傅君嫱,一字一句道:“他们顾忌你,我可不会!”
“你是何人!”傅君嫱这四个字似从齿缝中咬出,已是咬牙切齿至极。
龙葵只冷冷看着她,“我是龙葵!”
傅君嫱不曾想她便只给了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过怔了片刻她便看向寇仲,愤然道:“此事我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寇仲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却在这时,他的脸色大变,“且慢!”
原在傅君嫱看向寇仲的时候,龙葵手中一闪,九转修罗斩已是在手,因她此举太过出人意表,是以傅君嫱虽武功不弱却措手不及,森冷的镰刃已贴着她娇嫩的脖子,“不会善罢甘休?”她轻笑起来,“不若我现在便杀了你,你变成鬼再来与我不善罢甘休,如何?”她靠得既近,话语虽轻,却似是敲在傅君嫱的心上!
她的面容依然变得煞白,但仍冷然道:“你不敢杀我!”
“龙大小姐!”寇仲急忙道。
那个白衣的高丽男子也厉声道:“君嫱乃是高丽傅采林傅大师的弟子,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虽如此说,他的额际却也渗出冷汗来。
龙葵却轻笑,轻轻道:“我不敢?”
跋锋寒一步步走来,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静静让出一条道路来,“她敢。”他淡淡道,口吻却是笃定无比。
镰刃已是割破了她脖际的肌肤,渗出鲜红的血迹来,傅君嫱咬着唇,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仍只是倔强而仇恨地瞪着龙葵。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龙葵道,“寇仲与子陵一次次地相让,你却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又一次地想取他们的性命,是也不是?他们不过是看在你师姐的面上对你尊敬几分,你却拿着他们这种感情来当作暗害他们的筹码,我在茶棚里眼见着你微笑着朝寇仲招手,他对你没有戒心,你却心存恶意!”
“若是你当真深恨他们,可堂堂正正地去用你手中的剑将他们斩杀,那我便无话可说!”
“你以为你是甚么人,如此任性骄横,不过是仗着你的师父罢了,若你不是傅采林的弟子,你以为大家还会这么给你面子?”
“别天真了!若你没了傅采林的弟子这层身份,你便甚么都不是!”龙葵冷笑着,忽然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喜欢寇仲吧?”
傅君嫱的脸色白到没有一丝血色,但在听到这话时仍是怒道:“你胡说!”
“你若不是傅采林的弟子,不是傅君婥的师妹,你当他会多看你一眼,哦,我倒忘了,你还有一张脸能看。”
傅君嫱的唇瓣微微颤抖起来,显然龙葵所说戳中她心中的隐痛。
“若你没有这个身份,在你第一次下辣手要杀他的时候,他必然已是视你为敌,而非像现在这样一次次地容忍你,甚至在你狠下杀手的时候仍处处相让不愿与你动手。你明明很清楚是因你的师姐傅君婥,却还是一次次地恃宠而骄,任性无度!”
只听寇仲哈哈大笑道:“老跋和龙大小姐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