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猗笑道,“好罢,我确实为那寇仲寇少帅独特的人格魅力所迷惑。”
王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大哥莫要玩笑。”
“寇仲的少帅军看似薄弱,但如他的井中月一般,看似废铁,实则要看握在谁人的手中。寇仲岂是这么易被收拾的。更正确点说,应是‘天刀’宋缺岂是这么容易应付的。一旦惹出宋缺,将没有人能预料局势的发展。”王猗这才认真道。
王藉奇道:“宋缺竟会亲自领兵上战场?”
王猗微笑道:“你凭甚么认为他不会,秦王李世民始终有胡人血统,宋缺绝不会让这种人统一天下。要振兴汉统,此乃千载一时的良机。李家顾忌寇仲,对宋缺更是惮惧。”
王藉却道:“我只知宋家在南方有财有势,但因宋氏崛起时间尚短,底蕴总不如何深厚,却不晓得在军事上占着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宋氏作为隋末几大世家门阀之一,绝非如王藉所说一般底蕴不深,只是与绵延数百年的王氏相比,却实则薄弱许多。
王猗道:“若说寇仲是天生的卓越统帅,宋缺就是博通古今衰变,中土最高瞻远瞩的军事战略大家。所以他能一直按兵不动,直至合他心意的寇仲兴起,始表态支持。宋缺配寇仲,一个精于作全局的布置战略,一个是沙场上无敌的统帅,是以自见过寇仲之后,我便知除非李渊改变想法,将李世民立作太子,并从此一心支持于他,否则李氏将会败于寇仲手中!”
王藉恍然道:“怪不得族长会容许你放弃中庸之道,转而支持寇仲!”
王猗续道:“以宋缺之强大,竟能连萧铣以压制林士宏,正代表宋缺要保存实力,静待争霸中原的时机。此人隐忍蛰伏如斯,方才是最难对付的人。岭南军以俚僚为主,民风纯朴,刻苦擅战,视宋缺为天人,固虽只十多万之众,却是训练精良,在宋阀的财势支持下,加上寇仲这样的人材,即使李世民亦只怕要落马而败,我王氏虽可在天下之争里维持中庸,使得家族再绵延百年,但难免为天下所忘,不过一点财势,于宋缺未出山之时,我们之于寇仲能是雪中送炭,若待到宋缺出手,我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到那时便晚了。”他叹息一声,“若非在草原结识寇仲,我亦是不会发现这点。”
王藉心悦诚服道:“三弟写信来向我抱怨,道大哥为一女子所惑,才做出如此轻率决定,又骗得族长信任云云,当真可笑。”
王猗失笑道:“他竟给你写了这么一封信?”
“不错。”王藉叹气,“他气得厉害,不过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我岂会不知大哥是怎样的人,若说这天下男子皆有可能为女子所惑,大哥亦不会在这其中。”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咦,难道你大哥竟不是男子吗?”
王藉眉间一皱,即刻有些不悦,此间他与大哥正说话,竟有人如此无礼闯来吗?但听那声音带着几分柔软的清媚,竟是十分悦耳动听。
王猗站了起来,笑道:“龙大小姐归来竟这么早?”
王藉却浑身一震,因以他对王猗的了解,尚是第一次见他不仅不在意那女子的戏语,甚至露出几分欣悦!这怎可能!
他尚自惊讶,龙葵已从门外走进,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一手执起绿衣方自烹好的清茶,喝了一口才道:“你竟也不生气,真是无趣!”
王猗纵容地笑了一笑,“跋兄呢?”
“于赌场外与子陵会和,他陪着子陵去见李世民。”
王藉再也顾不得震惊于龙葵那张扬美丽到了极致的容貌气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在这个敏感时候,他们怎敢独自二人便去见秦王?
王猗温然道:“二弟不必惊慌,子陵与秦王亦是熟识的,没有关系。”
“这怎会……”王藉皱眉不解。
龙葵却朝王藉看去,“他是谁?”
王猗拍了拍王藉的肩膀,“或许这便是他们的魅力!即便是敌人亦能视他们为友。”他转向龙葵道,“此为我的二弟,王藉。”
王藉这才郑重向龙葵行一礼,笑道,“想必这位便是享誉草原的龙大小姐了。”
龙葵微一挑眉,忽然指了指王藉道:“猗公子,你这弟弟看着可比你顺眼多了!”
“哦?”王猗只淡淡挑了挑眉,一侧王藉的笑容却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