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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果然双目杀机大盛,脸容仍是冷面冷容,显出高手风范,其他将领则人人脸色一沉,其中有三、四人更怒喝:“好胆!”充满火药味。

李世民举起右手,叫诸将回复安静,皱眉道:“跋兄与龙小姐果然口齿伶俐,不过此时这种微末伎俩又有何用?四位现在进退不得,只余力战一途,言语挑动之下对你我双方均是有害无利。现今洛阳败局已成,我们何不握手言和,只要少帅承诺解散少帅军并退出洛阳之争,我李世民可以担保四位的安全,若少帅不幸命丧于此,少帅军亦是时不长久,彭梁百姓却不得不受战争摧残,少帅于心何忍。”

李元吉忍不住对李世民怒目而视,因此时李世民占尽优势,跋锋寒与龙葵又刚出言羞辱他,而李世民仍对几人如此客气宽容,心感愤慨。

李神通叹道:“少帅今晚绝无侥幸机会,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少帅一时英雄人物,为百姓计,请三思而后行。”因寇仲曾救他于窦建德之手,李神通至今心存感激,才有这么一番说话。他于李世民、李元吉而言身份特别,故不用理会李元吉高兴还是不高兴。

跋锋寒抱着剑微笑道:“龙葵,你说这李唐的人说话可笑不可笑?”姿态洒然从容到似正与龙葵把臂出游,神态亲密,口吻亲昵。

龙葵脆生笑道:“确实可笑,这才多少人,你快数一数,不知可比得上赫连堡那数万金狼军吗,哎呀,想不到李唐中亦有如

63、困兽 …

此自大之人,仅凭数百将士就自比颉利数万精锐,恐怕颉利在塞外做梦都要被笑醒。”

这显然语带侮辱的字句让李世民身后诸将都涨红了脸,怒瞪二人,只碍于李世民纪律严明才未出口回骂。

李元吉手下将士李南天却无那么多顾忌,怒叱道:“想不到到此时仍口出狂言,冥顽不灵!当真可笑之至!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岂可相提并论。今晚你们无赫连堡之险可凭,孤立乏援,顽抗的下场不过是血染长河,绝无生还的道理!”看他瞪着龙葵的模样,几乎要为这女人傲慢无礼的态度吐血。

换过岸上与他们对峙说话的人中无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三个战绩辉煌、震慑天下,被誉为新一代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唐军诸将士必对他们嗤之以鼻,早就合而杀之。可是此刻四人人面对比他们强大百倍的阵容,仍卓立如山的全无惧怯,在河风吹拂下衣袂飘扬,状如天人,竟教对方没有人敢露出丝毫轻蔑和不屑之色,其中龙葵更因是个姿容绝色的女子,显得愈加注目,可即便是闻名天下的慈航静斋又或阴癸派中,亦是没有这样的女子,这样傲慢,这样任性,这样面对绝杀之局仍丝毫不惧,仿佛对生死全无挂碍的骄傲。

传闻中,这个女子敢杀,狠杀,嗜杀,身上那条长裙都仿佛鲜血染红。

即便如此,他们毕竟未曾见过,那塞外称之为罗刹女的女子,究竟有何资本如此骄傲?

不过舰上诸将皆晓得要杀死这四人,己方须付出沉重代价。

跋锋寒却在此时显示了不逊于寇仲徐子陵的应对智慧,失笑道:“说得好!赫连堡之时我们陷身重围,只能据堡死守,乃是困死之局,如此却身处四野之地,前有大河,如能渡抵彼岸,绝可安然脱围,就看诸位有否把我们四人留下的本领。”

李元吉向前一步,显然快要克制不住怒气,冷声道:“大言不惭!”

李世民却再度举手阻止,李元吉显然不悦到了极点,但此时主帅乃是李世民,他便打定主意待回去之后再向李渊分说,只得暂时把到口的说话硬咽回去。

李世民始道:“世民从不曾看低几位,但能否脱围,不过五五之数。而突围而去又如何?你们想说动窦建德来援,只是害他。虎牢已落入我李世民之手,窦军渡河西来,我可分兵守洛阳,深沟高垒,令王世充动弹不得。另一方面本人亲率精锐,先据虎牢,以待窦军之至,以逸击劳……”

寇仲和徐子陵正听得暗呼厉害,李世民言之成理,针对他们的策略痛陈利害,从根本动摇他们求援的决心和意志,却只听龙葵一声冷哼,居然丝毫不给面子地打断了李世民的话,“想不到秦王也有如此自大的时候,此时你正猛攻洛阳不下,师疲力竭,王世充凭城坚守,城墙既高又固,更有生力军和援粮,岂是容易收拾的?那窦建德刚收复孟海公,乘胜而来,锋锐正盛,却被秦王说得一文不值一击即溃,岂不可笑?王世充与窦建德若联手夹击,秦王将陷腹背受敌劣势,届时就不知鹿死谁手了。”

李元吉果然双目杀机大盛,脸容仍是冷面冷容,显出高手风范,其他将领则人人脸色一沉,其中有三、四人更怒喝:“好胆!”充满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