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乍一看十分正常,长着一棵十分高大的树,树冠之下,那片阴影却暗到不自然的程度。
“那棵树有古怪。”苏茗沉声说,他已经向苏落发了信息,希望她能尽快赶到。
这个时候德拉科忽然惨叫一声,“痛、痛、痛,痛死了!”他捧着手,叫得咬牙切齿。若是这痛十分之一的程度,他还不至于这样,他知道哈利也痛,但是感到自己比他还痛十倍的凄惨,他就恨死那个混蛋了!
“来不及等了。德拉科,我们先进去,你怕不怕。”苏茗说。
德拉科咬着牙,“怕什么!就算进去,我受伤也比这个痛十倍来得好!”
苏茗看着他额上满满的冷汗,扯了扯嘴,一策马,飞快地朝那片阴影冲去。
——就当是最后一次,救出你,救出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我不会让你觉得我同你的感情亏欠了什么!
马上的苏茗紧紧握住手中溅花笔,黑发飞扬,身着那套深色的万花套,这种时候,他需要这种属性的增加,因为他隐隐感觉,前方十分危险。自小混迹在黑色与灰色的地带,他对危险的直觉几乎高达百分之百的正确率,所以说,他绝不会大意。
在进入那片暗影的时候,苏茗感觉一瞬间的寒凉刺骨和满目黑暗,等他恢复视觉的时候,才发现四周是一片美丽的草地,草地上缀着五颜六色极其鲜艳的野花,显得生机勃勃,鼻翼都是清新的鲜花香气,阳光灿烂,温暖如春。
他的马不见了,德拉科也不见了。
这个仙境一般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耳边鸟声脆啼,清风拂面,他眯着眼,俯身摘了一朵鲜花,放在鼻下,似乎享受着鲜花清香的气息,唇角带着微笑,一双黑眸流光溢彩,长长的黑发闲适恣意地披在肩头,衣着古朴文雅,宽襟长摆,云袖紧衫,身材修长,气质宁静。那双玉般温润白皙的手衬着鲜花深绿的梗,那如画的眉目、清俊的脸庞衬着那深红色的蔷薇,不知这景是画,还是人是画,这仙境一般美丽的地方一下子都成了这个人的背景,失了颜色。
远远的走来一人,苏茗的瞳孔微缩。
小天狼星,黑色衬衫,黑色长靴,紧身的裤子,身形削瘦却高挑。
衬衫只扣了最下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大片白皙的胸膛,他带着笑,走到苏茗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惬意地躺下,把手枕在脑后,笑容灿烂,神情洒脱。
苏茗微笑着,也坐了下来,旁边的小天狼星拉住他的手,掌心炙热。
苏茗看着熟悉的脸庞渐渐接近,那英俊的脸庞,深邃的只倒映着自己的眼睛,那灼热的气息,熟悉而让人眷恋。
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了小天狼星的脖颈,唇越来越近,苏茗眼中却是那样一片水般的凉薄宁静。
一丝血线溢出,然后是汹涌而出的鲜血。
他的指间,夹着一柄薄如蝉翼的指间刀。
没有丝毫犹豫,温柔地吻过眼前人的脖子,比起此时温柔的表情,那动刀的手没有一丝迟疑和颤抖,狠厉、坚定而且准确!
切开了大动脉,他看着那人绝望的眼眸,心中居然还是无法自抑地痛了一下——
明知不是他的,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
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幻境,之前那个,痛苦绝望、甩开他的手,捏碎他手骨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这个不是。
就算是再美好的幻象,也只是幻象,他不会有半分珍惜。这个幻象很不错,不过对于他的影响似乎并不大,也许是自己这个人物本身的缘故,又也许,心理学这种东西,要比这些巫师认为的要厉害一些?
苏茗闭着眼,一片漆黑,待他睁开,心中一沉,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世界。
光线并不明亮,苏茗不知道这里四周是不是又是什么制造出来的幻境,但是他知道,这里是真的。
不远处,小天狼星正用一种焦急无措的眼神看着他,那种深深的担忧绝不是一个幻境人物能够有的真实——哪怕再真实的幻境也是一样。
苏茗不过看了四周一眼,立刻判断了整个场上的形势,事实上这个地方并不大,四周被一片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网围着,网上有着隐隐的暗红色闪动,像是电光霹雳,显得十分诡异,不过以脚下踏着的沙滩来判断,应该还是在那个湖边树下,只是被这样一层诡异的东西围住了。对面有几块大石头,他看到了熟人奇洛、伊拉,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和一个长得非常俊美的金发男子。当然,还有哈利。哈利看上去还好,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是蹲在地上的姿势还是标准的防御式,显然,他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德拉科躺在地上,眉眼间都是痛苦,明显还没有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照理来说,以小天狼星现在的力量,这里几个巫师,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那个地方乍一看十分正常,长着一棵十分高大的树,树冠之下,那片阴影却暗到不自然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