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原来,那位老太太却是出身商家,且曾是北方巨富,几十年来,冯家财富在她手上不知翻了多少倍,但可惜的是,冯家上下,居然没有一个成才的。”她眯着眼看手上的镯子,右手腕上依然戴着那个白如凝脂的镯子,左腕却多了一个鲜红似血的手镯,刚好腕部大小,却不知是如何带得上去的。
程英握着她的手看,“你用了缩骨术?”
“我哪里会,只是忍着痛罢了。”郭芙笑道,“外婆昔日怕也是不知道这镯子不普通。只是她自幼聪慧非常,老太太便动了传她家业的念头,可惜的是,外婆随外公走了,从此一去不回。这对镯子本叫蝶恋花,却是取自苏轼的一首词牌,其中有句,‘杏子梢头香蕾破,淡红褪白胭脂涴’,红白之色,正是杏。”她走到窗边,“这整个江南,多少商铺的标识有那杏花的刻印,数也数不过来。”
“你是说——”
郭芙回首笑道,“是,那轻红商盟的主人,正是冯家的老太太。”
程英愕然。郭芙却垂眸浅笑,她与老太太定下的契约,虽整个商盟都自成系统,管理并不繁琐,老太太是个有智慧的人,唤她去亦问了许多经营上的问题,郭芙前世虽是律师,身在商界的朋友却是不少,若是说不出个一条两条来反倒奇怪了,然后,老太太便和她定下这个契约——
一整夜的讨价还价,能与她律师的嘴皮子斗个不相上下,这老太太当真了得,哪里像个将死之人。
将“轻红”交予她,是老太太不得不如此,有人觊觎这偌大的家产,老太太却不能放任冯家子弟从此陷入困顿,原本老太太想让她嫁进来——没有什么比成为冯家妇更让人安心,她拒绝了,于是一番口水战,才得来了如今的约定。
“阿英,你知道这冯府一年要花多少钱么?”
程英摇头。
郭芙叹气,这也太是败家了,“足足有七八万两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