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换过衣服的阿穆尔累得直想睡觉,但见清勒格又径自捧着一本书在念,他也坚持拿过一本书来,伯颜虽是没有多少时间管教他,但仍是给他请了教书的先生的,阿穆尔虽不怎么用功,字却也认得不少,但清勒格在读的却是灵鹫宫中艰涩的药本,阿穆尔只看了两行便是一头脑的雾水,直打瞌睡。
清勒格看着他,低低地冷嗤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上的书。阿穆尔努力撑住打架的眼皮,但仍是不一会儿就睡去了。郭芙给他盖上一条薄毯子,对清勒格道,“让他睡一会儿就叫他起来,下午再与阿穆尔对对招。”
清勒格不悦道,“我才不是操练他的刀子。”
郭芙失笑道,“清勒格,你自小懂事,怎对你哥哥这般不喜?你虽是功底扎实,到底交手的经验太少,这样阿穆尔慢慢练起来了与你对对招才是进步更快。”实际是这两个孩子的竞争心理让最近清勒格练功都比平日还要认真努力三分。
一众蒙古骑士护送着几辆马车渐渐往南宋中原而去,在即将出西域的时候,却见几匹骆驼正缓步走来,骆驼上坐着几人,瞧着都是故人,郭芙大喜,奔将出来,只道,“阿英!”
那骆驼上一素色衣衫的女子,长裙飘飘,黑发如墨,一双眼总是这般温然柔和,却不是程英是谁?
程英从骆驼上下来,直上前挽了郭芙来,她身后另一骆驼上冯鼎初慢吞吞地下来,“好呀,看到表哥不说,只见到你这姐妹。”
郭芙笑道,“虽是五年不见,但表哥你又有什么好看,哟,我说错了,表哥你自是好看,听闻那白驼山庄里可是有不少白衣丽人呢!”
冯鼎初瞪她一眼道,“哪里来的白衣丽人,不过是昔日那人的姬妾生的孩子,你莫要胡说。”原程英虽过了一年便来寻冯鼎初,但偏生那时白驼山庄正陷入泥潭,混乱不堪,是以她助着冯鼎初稳定了局势,一过又是一年多,待得一切都好,却见那白驼山庄风景秀丽,却偏生有许多白衣丽人在花树亭台间言笑晏晏,原是当初欧阳克虽走,却留下不少白衣姬妾,他一走数十年不归,尚留下几个女孩儿,西域不比中原,这些白衣姬妾竟是多与庄中人相好,奇的也是生下的多半是女儿,也是一般姿色不俗的模样,程英却是不知,只见那些女子服侍冯鼎初起来妩媚风流,心中极为不喜,但冯鼎初乃是被服侍惯了的,一时竟是不曾在意,程英却也不是那般心中不快便诉之于口的人,那些女子表面虽对她恭敬,暗里却并不如何有好脸对她,她岂会不知,是以又是悄然离去,只留下一纸书帖。
冯鼎初待得程英走了才大急,但偏生这些女子多为无处可去,自小在白驼山庄长大,并不愿离去,他一时也是头疼不已。白驼山庄虽是好大一片基业,且庄中管家忠心耿耿,这些年来虽是有些败落,但所留大半,也非是养不起这些年轻女子,且这些女子自小习了一点武,又是学得能歌善舞,却无谋生本领,这留也不是,遣也不是,弄得冯鼎初好生为难。
但他仍是回了中原去找程英,程英却已在绝情谷中结庐而居,冯鼎初默然陪她住下,一住便是半年,她才肯松口下嫁,便在冯家成了亲,又住了数月,方才回到白驼山庄,但此时程英已是冯鼎初之妻,那些白衣女子自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以下人自居。冯鼎初只道若有人想嫁,庄内自出一份嫁妆,嫁出庄去。
但时至此时,庄中仍有数名白衣女子不曾离去,郭芙此时一言道出,当然是踩了冯鼎初的痛脚,他如何能不恼。
倒是程英淡淡一笑道,“有几个也是好的,也算聪慧,正与老管家学帐,阿芙,我原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女子,只是嫁了这人,省不得这些烦恼。但凡这世上的男子总有些别样心思,也幸好他本性里对我还是真的。”
程英这话一说,冯鼎初倒是乖乖住了嘴,也不再说话。
郭芙歉然一笑,“阿英,是我失言,倒是没有顾及你的感觉。”
程英摇头道,“无妨,我知你心里是为我好的,只存心刺一刺他罢了。”
郭芙看了看站在骆驼边的荆九、聂十二,问道,“你们也随我们一道回去?”
冯鼎初道,“在那庄子里住着也心烦,不若回那中原去,我已将庄中毒经看得差不多少,庄中自有管家约束着,不妨事的。”
荆九走过来道,“我原就该回到主子身边来的,只十一说不用。”他话语中颇有怨怼,非是其他,实是在那白驼山庄中他深受冯鼎初信任,那些白衣丽人多有媚眼抛与他,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宁愿跟在郭芙身边,反倒清静。
刚换过衣服的阿穆尔累得直想睡觉,但见清勒格又径自捧着一本书在念,他也坚持拿过一本书来,伯颜虽是没有多少时间管教他,但仍是给他请了教书的先生的,阿穆尔虽不怎么用功,字却也认得不少,但清勒格在读的却是灵鹫宫中艰涩的药本,阿穆尔只看了两行便是一头脑的雾水,直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