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是回了中原去找程英,程英却已在绝情谷中结庐而居,冯鼎初默然陪她住下,一住便是半年,她才肯松口下嫁,便在冯家成了亲,又住了数月,方才回到白驼山庄,但此时程英已是冯鼎初之妻,那些白衣女子自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以下人自居。冯鼎初只道若有人想嫁,庄内自出一份嫁妆,嫁出庄去。
但时至此时,庄中仍有数名白衣女子不曾离去,郭芙此时一言道出,当然是踩了冯鼎初的痛脚,他如何能不恼。
倒是程英淡淡一笑道,“有几个也是好的,也算聪慧,正与老管家学帐,阿芙,我原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女子,只是嫁了这人,省不得这些烦恼。但凡这世上的男子总有些别样心思,也幸好他本性里对我还是真的。”
程英这话一说,冯鼎初倒是乖乖住了嘴,也不再说话。
郭芙歉然一笑,“阿英,是我失言,倒是没有顾及你的感觉。”
程英摇头道,“无妨,我知你心里是为我好的,只存心刺一刺他罢了。”
郭芙看了看站在骆驼边的荆九、聂十二,问道,“你们也随我们一道回去?”
冯鼎初道,“在那庄子里住着也心烦,不若回那中原去,我已将庄中毒经看得差不多少,庄中自有管家约束着,不妨事的。”
荆九走过来道,“我原就该回到主子身边来的,只十一说不用。”他话语中颇有怨怼,非是其他,实是在那白驼山庄中他深受冯鼎初信任,那些白衣丽人多有媚眼抛与他,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宁愿跟在郭芙身边,反倒清静。
郭芙见他脸色已是知道为何,“扑哧”一笑道,“十一近来也心烦得紧,自是不想你去看他的窘态。”
荆九朝那厢看去,只见骑马立在车旁,身边一个白衣女子,面容清丽,颇有异域风情,就是那白驼山庄中的各色女子皆比不得她的姿色,不禁一愣,“又是一个穿白衣服的?”
郭芙知道他的意思,只喜于故友重逢,伯颜也下得车来与冯鼎初见过,郝经听闻冯鼎初家始也是官宦之家,如今他虽为蒙古使节,但身为汉人,又兼知识渊博,气质儒雅,与冯鼎初倒也说得话来,如此一路往中原而去。
一路上郭芙有日问起杨过与小龙女,程英只道与杨过、小龙女数年不见,不知消息,只听闻小龙女曾大杀重阳宫,闹出好大风波,再后来杨过、小龙女皆是杳无音讯,郭芙听来怅然,思及自己成婚之时小龙女清丽容颜,杨过朗声一曲,心中不禁有些难过,听程英这般说估计并不如何好,便想着回去定要找找杨过。
行了数日,阿穆尔与清勒格皆是一般勤学苦练,看得程英怜惜不已,只冯鼎初看着郭芙与伯颜之子都如此大了,脸色总有些古怪。
使节之列足足有数十人近百人众,行起来却快不得,又过了阵子才见到中原城镇,只是如今蒙宋交战,郝经不愿惹事,但使节之团却不能随意换过衣衫,幸得行到宋地城镇,便有宋地官员来接,郝经便道低调行事,这才能让众蒙古武士换过宋人衣冠,倒是丝毫不曾泄露伯颜身份。
伯颜、郭芙自在使节团中,但他夫妻相貌出众,极为显眼,又带得一双幼子,郝经只道是他的侄子侄媳,亦是汉人,随他一道前来,倒也不曾惹得疑心,毕竟那两个孩子尚在,实也不像是有旁的目的之人。
冯鼎初与程英虽与他们一道走,只道是路上结识之友,都从西域而来,并不与使节团混在一处。
北方民众原与蒙古积怨已深,这使节团虽是穿了汉人衣衫,但行事说话却仍是蒙古样子,已遭到不少不善眼神,只汉人官兵亦在,倒也无人敢犯,行到湖北地界,方才入了城中,郭芙便感觉几道杀气——
武功到她这般地步,已是敏锐非常,她与伯颜对看一眼,见他眸中也是有些戒慎,便知他也发现了,于是叹气道,“郝大人此去本就——”
伯颜道,“南宋的朝堂早已从内里腐烂,就算知道蒙古是拖延和解,也是极为欢迎蒙之使节前来与其和谈的。待得蒙哥王爷坐得大汗之位,多半还是会让忽必烈领兵来打大理与南宋,忽必烈知南宋不是这么容易吞下,与南宋打上几仗虚以委蛇是必然的,他此时的心思都在蒙古大汗之位上,却多半不肯用尽了心思去打,这也是让郝经这个心腹担得此次使节的原因。”
郭芙默然,苦笑道,“但作为南宋之民,也是渴望和平,不管如何,南宋都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蒙古此时正乱,可说得是一大好时机,偏生朝廷不争气。”她沉默一会儿才道,“若是我爹在此,也是希望有这一和谈的,虽只是这假意的和平,也总比终年战乱要好些,但这些百姓不知,必然还是会想对郝大人不利。伯颜,我此次答应与你护送他南来,也是因为他手上的那一纸暗地里的和书,你却别恼。”
但他仍是回了中原去找程英,程英却已在绝情谷中结庐而居,冯鼎初默然陪她住下,一住便是半年,她才肯松口下嫁,便在冯家成了亲,又住了数月,方才回到白驼山庄,但此时程英已是冯鼎初之妻,那些白衣女子自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以下人自居。冯鼎初只道若有人想嫁,庄内自出一份嫁妆,嫁出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