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拼命是不好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他想赢,没什么别的办法。

主动出击的代价是更容易被打到,两拳换一拳,或者值得,或者不值得。

对方显然更擅长拳击,而陶涛是格斗的路子,手脚并用,侧踢时的力量即使是一个八十多公斤的壮汉也无法消受。

陶涛的嘴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渗到他的嘴里,咸咸的甜腥滋味,刺激的神经末梢一阵惊栗,他挑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汗水混合着血水在皮肤表面镀了一层的莹亮的膜,在灯光下晕起一片光雾。

节奏,节奏很重要,举手投足中暗合某种音律,像将军令的战鼓,陶涛一脚踏在重音上,下勾拳击出,侧身躲避直冲而来的长拳,没有躲尽,被拳尾扫到一下,肩膀上撕裂似的生痛。可是他那一下重拳把对方打得深深弯下腰,上半身的防护一下子被打乱,手肘没有护头,陶涛找到机会张开手臂把对方的脖子挟住,用力一提,一个八十多公斤壮汉被他倒着提了起来。

“断头台!!”

段亦宏听到身边有人在惊呼。

的确是断头台,但是陶涛只做了半个,如果在对方双脚离地时手腕施力,再坚硬的颈椎也会马上折断,不过陶涛直接放了手,把那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没什么大碍也没受伤,只是自己知道刚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再不认输,恐怕台下坐着的人也看不下去,索性就不再抬起头了来。

陶涛等了一会儿,终于确定是自己赢了,转回头冲段亦宏笑了笑,拨开拳台的围栏,若无其事的跳了下去。等陶涛拿了钱披了衣服出来,段亦宏已经走到门口的角落里去了,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喧嚣,这城市的空气忽然变得可爱了起来。夜风中有种带着湿意的清寒,台风过境,让夏末变得像秋深。

陶涛心怀忐忑,有些战战兢兢的挪过去站到他面前,段亦宏低头抽着烟,街灯只照亮了他半张脸,从额头到下巴那一道侧脸的轮廓线看来特别的分明。

“段段!”陶涛唤了他一声。

段亦宏像是忽然被惊醒,抬手把眼前的烟幕拨散,黑漆漆的眼眸就这么看过去,像是夜空中的一口井,幽然不见底。

“疼吗?”他掰过陶涛的下巴,看他嘴角的伤,漂亮的淡粉唇色,对于一个21岁男孩来说过于稚嫩的一种颜色,而现在染了血,只是淡淡的抹了一层,陡然生出一种猝利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