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哲转过脸,涣散的眼眸在流转,凝聚出光彩。

“你把我当成谁了?你从来没对我这么……都快把我给撕了。”李辰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别开了视线。

“我把你伤到了?”吴哲撑起身。

“没,没关系。”李辰抱住吴哲的腰:“其实也无所谓的。”

吴哲无言,低头亲吻李辰的嘴唇,睫毛缓缓的垂下来,把眼底的一切都隐去。

时光如潮水,汹涌澎湃的袭过去,第二年,当陶涛再一次站上拳台,他已经不再是新人,而是占着重头戏的悍将。他的赛程被安排得像电视连续剧那样跌宕,一开始连胜三场ko,全然是王者归来的气势,而马上第四场点负。

大屏幕上放大特写的那张隐然怒意的脸,让整个赛场的屋顶都几乎被掀翻,观众们群情激昂的抱怨着,陶涛没有挥手致意,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休息室,那道背影几天后上了杂志封面,引起大规模的讨论。

有人说他是持才傲物,没有一个格斗手应该有的风度,自然也有大批的fans为他摇旗为他呐喊,气势浩大的论战让他吸尽眼球,比前任冠军更能占据版面。

而拳台上的道理最终还是要靠结果来说话,第五场,他用一个令人惊叹的旋空侧踢ko对手,再一次掀起观众席上亢奋的声浪。赛后电视直播台的记者把话筒伸到他嘴边问得奖感言,陶涛简简单单的抛下一句话:“我喜欢ko,因为这样就不用让别人告诉我输赢。”

一时间,舆论又是大哗,太狂太傲,总有人会不喜欢,而更多的人会痴迷深陷,没人怀疑一个新的时代快要到来,因为曾经的辉煌战将们已经开始苍老,年青人锐气十足。

而此时,煌煌而来的陶涛已经挟带了王者的风采,他开始有后援会,有网站,官方重点报道,代言运动型饮料和潮流服饰。不过两年,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1000万出卖一切的无助少年,帐面上的收入终于开始有赢余,袁朗投资数载,开始收获回报,陶涛觉得很高兴,那至少说明了他与袁朗之间终于成为了像吴哲那样平等的合作伙伴关系。

他在为他赚钱,在某一个游戏体系之下,虽然这个游戏的规则他不喜欢,但却是他最适合发挥的游戏,人生的际遇总是如此,有所得必然有所失去。这样很好,虽然这只是表面光鲜,而背底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可是陶涛却觉得心中安定。没有人可以否认金钱的强大压迫力,说钱财无用的多半是不缺钱的人,否则再坚硬的傲骨,也会为了一文钱而折断。

人们不会为了黄金而折腰,我们却无法抗拒黄金所能为我们换取的。

就像陶涛无法拒绝去维持父亲的生命,还有给予段亦宏安逸舒适的生活。

时过境迁,集团的实业,袁朗大半都交给了吴哲,毕竟那些现代社会的金融数字是吴哲更擅长的工作,而他的重心全面转向了娱乐业,照样是疯狂赚钱的印钞机,没有谁比袁朗更会玩弄交际和人情,他在整个亚洲飞来飞去,现在一年有好几个月在日本,毕竟,陶涛现在是他名下的头号巨星,一个用来当名片的标志,借助陶涛影响力,他在银座开酒吧,顺利的打入日本市场。

人生,这不过是人生,袁朗有时候会想,他的人生应该就是如此了吧,重复这三十一年,周而复始的路。

灯红酒绿的光,光彩之下苍白的现实,他从小就洞悉这一切,从没有人比他更绝望,更知晓这个世界的惨淡,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可以骗过他,因为他从不对任何事抱有期待。

乐声喧嚣,袁朗舒展的坐在一角,身边是漂亮的男人和女人。

陶涛在跳舞,他仍然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身体,更不喜欢和陌生人做爱,如果袁朗要求,他也无所谓拒绝,但是从来不主动,袁朗曾经揶揄过他,21世纪了,难道还想赚块贞节牌坊。但是陶涛很明白的告诉他不是,这种事,和节操没关系,只是,如果你曾经遇到过最好的,就会对二流的货色丧失兴趣。

最好的,袁朗有时候想,最好的,难道不是在二流的货色里比较出来的?

手机在响,某个遥远的角落,镶着水钻的纤纤细指帮他把电话拿起来,袁朗贴过去听,成才扯着喉咙的叫嚣穿破吵杂的乐声钻到他耳朵里。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成才问。

唔?袁朗想了想:“我还欠你帐要今天清吗?”

“今天是吴哲的生日!”成才愤怒的握拳。

“对啊,怎么了?”袁朗把手机接过去。

“你至少打个电话吧!”

“打电话去说什么?说生日快乐吗?”袁朗转到角落的后门口,推门出去,走进午夜时分微凉的空气里。

“哦?”吴哲转过脸,涣散的眼眸在流转,凝聚出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