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锋兄武功妙绝天下,旁人望尘莫及,你们是家传的武学,不必求诸外人的了。只是左道旁门之学,老朽差幸尚有一日之长。欧阳贤侄若是不嫌鄙陋,但教老朽会的,定必倾囊相授。”

欧阳锋城俯极深,黄药师说得客气实则不耐,他也不恼,说道:“学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成了,要耗些时日,不如挑另一些现成的东西好了。兄弟看上桃花岛上的一人,此人是兄弟蛇儿的克星,兄弟初见之下,惊为天人,欲与之结识,不知兄弟可否愿意兄弟将之带回当徒弟呢?”

说着,欧阳锋有意无意的看向树影中若隐若现的那一抹白衣。

鞠尘神秘的能力与群蛇对她顶礼膜拜的神奇之事令欧阳锋在意,而且未来桃花岛之前就听闻侄儿早已一心系在她身上,既然黄蓉不成,《九阴真经》又已毁,欧阳锋此时倒想成全了侄儿,又可以从黄药师手里抢人看他变脸吃亏,何乐不为。

且,刚才黄老邪父女皆否认鞠尘与桃花岛的关系,想来鞠尘并不是桃花岛之人罢,带走了也不打紧。

黄药师面色一寒,冷声道:“锋兄名满天下,只需放声出去,怕是来拜师的人踏破白驼山,哪里需要在桃花岛里寻人?况岛上都是些哑仆,想也不是锋兄会嘱意的。”

欧阳克听黄药师之言,心里微微苦笑,没料到叔父竟然还不死心,没有了黄蓉也要另寻办法。只是这会,看来鞠尘虽然身份不明,却是东邪表明要保护的人,甚至为了她推迟了爱女的亲事,其中之意无需言明。

虽是如此,但欧阳克却仍是想再留桃花岛些时日,私心虽不是为黄蓉也无需言明,欧阳克心想:“我要选一样学起来最费时日的本事。久闻桃花岛主五行奇门之术,天下无双,这个必非朝夕之间可以学会。这样与鞠姑娘也可多处些时日,作为朋友也可关照她一番。听闻桃花岛主素来喜怒无常,从刚看来,鞠姑娘留在桃花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实在是教人担心,我这一生虽与她无可能,但也是希望她活得好好的,与我做个知已朋友。”于是在黄药师与叔父打太极拳后,黄药师乖张霸道惯了赢得了一筹后,便躬身下拜,说道:“小侄素来心仪伯父的五行奇门之术,求伯父恩赐教导。”

那边陆嬅浓一听,呆了一呆,心中杀机顿起,想起欧阳克后来得到桃花岛地形图后给桃花岛招来的祸事,实在是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怎么了?”鞠尘奇怪的看她一眼,视线移到陆嬅浓捉着自己手腕不放的手上。陆嬅浓也发现自己的举动,脸一红,讪讪的放开鞠尘,再度专心看起戏来。

黄药师沉吟不答,心中好生为难,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学问,除了尽通先贤所学之外,尚有不少独特的创见,发前人之所未发,端的非同小可,连亲生女儿亦以年纪幼小,尚未尽数传授,岂能传诸外人?且欧阳叔侄二人心术不正、目标不纯,竟然肖想鞠尘,他怎么能让他们如意?想罢,看向欧阳克的目光说不出的森寒锐意。

欧阳克心头一凛,在黄药师的目光中仿佛觉得自己的目的已教他识破,不禁心下忐忑,只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去,心道这桃花岛主真是邪门得紧,不只年轻得过份,连目光也似能杀人无形,让人心生畏惧。

“奇门之术,包罗甚广,你要学哪一门?”黄药师悠然问道。

“小侄见桃花岛上道路盘旋,花树繁复,心中仰慕之极。求伯父许小侄在岛上居住数月,细细研习这中间的生克变化之道。”

欧阳锋表面不显,心里却是暗赞侄儿聪明,这个法子倒好,留得越久机会越大,谁知后来会不会还有变故?若是为那身份能力神秘的鞠尘,也不枉他们走这一遭。

黄药师脸色微变,向欧阳锋望了一眼,心想:“你们要查究桃花岛上的机巧布置,到底是何用意?”

可惜,黄药师先前在欧阳锋提出要带走桃花岛一人时,便晓得欧阳叔侄对鞠尘抱有不纯的目的,哪有可能接受?想着,面上不由带着一丝怒气,心头肝火大起,瞥了眼鞠尘二人所在位置,烦躁不已。

黄药师是个聪明强势的人,自是不会给大小欧阳留在桃花岛虎视眈眈的机会。当下传音吩咐看戏的某个丫头去书房取一样东西带来。

陆嬅浓暗暗吐舌,看了眼鞠尘便飞身而去,可不敢在太岁头上捊虎须。自从黄药师对鞠尘的态度改变后,陆嬅浓与鞠尘相熟,心里有了倚靠,开始放肆起来,幸好黄药师并不追究,不然这丫头总是掇蹿鞠尘涉险的事情,黄药师非整治她一番不可。

先前三道试题比试求亲,黄药师本以为黄药师本以为欧阳克比武定然得胜,所答允下的一门功夫是要传给郭靖的,不料不过几日,心境全然已变,自也不想与西毒结亲,欧阳克已是看不上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