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便是如此,只是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人由衷相信。

陆嬅浓心中一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想起此刻的牛家村正上演的事情,不知道黄药师是不是正在那儿恭候大驾了。还有自家那老哥与何沅君跑去哪儿了?陆嬅浓深深担忧起来。

得知黄药师不会来了,陆嬅浓不情不愿的答应起程离开。鞠尘原就觉得在哪都无所谓,既然黄药师不来,她不会去寻他么?欧阳克此举甚好。

由于一行人中残的残、病的病,所以除了马匹,多添了辆马车。

当陆嬅浓扶着鞠尘上马车后,抬眼便见到坐在轮椅上的欧阳克。阳光下的男子一袭白衣迤逦,轻裘缓带,墨发如夜,面容俊雅,气质潇洒,说不出的雅致人物,精彩至极。

这样的人物,竟然是个残疾,真是可惜了……

模模糊糊的生出些许感慨,陆嬅浓心一悸,赶紧丢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然后臭着张脸瞪着被一群白衣俪人包围在中间的男子。

“你也坐马车?”陆家姑娘口气不好的问。也是白问了,欧阳克双腿尽断,骑马是不可能的了。

欧阳克言笑晏晏,“不知陆姑娘可有第二种办法么?”

陆嬅浓一听,顿时怨气冲天,却又只能忍气吞声的上前将欧阳克抱起上了马车,心里委实气极:若不是看在这家伙也是为救自己才变成这样,她怎么可能允许鞠尘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在这古老的封建社会,男女之防还是大如天。

为此,陆嬅浓只得舍弃自己喜欢的骑马,改由陪他们一起窝在马车里。坚决社绝让他们孤男寡女的可能,免得届时黄药师知道,自己免不得一罚。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就允了你这次,可不许打坏主意!”

欧阳克失笑,“陆姑娘言重了,在下自然有分寸!”天下间敢挑战黄药师威信的人还真是不多,欧阳克自认是个惜命的人,且知鞠尘只当他是朋友,断断不会为了私心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陆嬅浓狐疑的看他,欧阳克回以淡雅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特别在意起欧阳克是否有不诡之心,时时防得紧。想起这位少主的悲惨命运,完全是他自取的,陆嬅浓就是心情不爽。

陆嬅浓哼哼的撇过脸,是以没有看到欧阳克眼里浓重的笑意。欧阳克好笑的看着一向大方明媚的女子使小性子找茬,也不恼。偏首注意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打量自己,欧阳克默默回视。

鞠尘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移到马车里正边嘟嘟嚷嚷抱怨着边从车箱暗格里掏东西的陆家姑娘,心中略有所感,不由对欧阳克淡淡点头,使得读懂她意思的欧阳克觉得有些没面子。

听着车里传来的斗嘴声,车外的一群白衣姬人面面相觑,直到马车里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出发吧!”方如梦初醒。

“书媚姐,她们竟然对少主不敬……”一名白衣姬人气愤的咬牙。原本以为那个陆嬅浓是个好相与的姑娘,虽是东邪徒孙,却不骄不躁,待人诚挚有礼。在欧阳克双腿断后,一直细心照顾着,凡事亲力亲为,连她们这些白驼山弟子都望尘莫及,是以她们对她极有好感。

可谁知自从鞠尘出现后,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人心里极不舒服。特别是她们少主的放纵更让这群白衣姬人愤懑。她们尊贵的白驼山少主几时被人这么不客气的颐指气使了?

鞠尘身为祀风师,神秘莫测,白衣姬人们吃过她的苦头,自然不敢有意见,但陆嬅浓就不一样了。只不过一个武功不咋样,略会使毒的小姑娘,她们还不放在眼里。

书媚制止了几名白衣姬人的话,平静的吩咐她们出发,只是目光显得有些诡异。

马车辘轳声响起,因为鞠尘的身体不宜颠簸,是以马车行得极慢。

陆嬅浓挻直背脊靠着车壁,让鞠尘靠着她的肩头休息。鞠尘的身体总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来保存为剩不多的精力,陆嬅浓总是担心她随时一命呜呼。

“欧阳克,等此事一了,你的双腿也治好后,有什么打算?” 陆嬅浓闲来无聊的问。自从被欧阳锋逼迫成为了欧阳克的专属女佣与大夫后,陆嬅浓褪去了当初的客气,更喜欢连名带姓的唤他。

马车很大,可容得个人。欧阳克坐在另一头,离她们有些距离,摇着他的那把特制的铁扇,想了下,说道:“回白驼山吧。”

陆嬅浓一脸怀疑,“你肯定?你那叔父可不一定会这么打算哟。”欧阳锋的野心大得很,不仅要夺取《九阴真经》超越五绝,更是对中原这块宝地虎视眈眈。除非欧阳锋如原著般傻了,不然是不可能允他这个传人独自回白驼山罢。

有些人便是如此,只是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人由衷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