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经那古怪的箫声冲击,一时心湖澎湃,险些走火入魔,就是这里自视武功精湛的欧阳克也险些不敌,直到“叮——”的一声横里压来的声音,似弦非弦,挟着一股非人的魄力,与洞箫声相抗。箫声一凝,节奏被打乱,然后嘎然而止。
心神一松,众人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鞠尘灵力耗尽,意识恍惚,瘫软倒地。那道青色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接住鞠尘的身体,丑怪至极的脸孔直面众人,那双漆黑森冷的眼眸直射得人心神大震时,青衣人早已抱着鞠尘远走了。
“师父——”何沅君疾呼,顾不得手软手脚软,马上纵身追了过去。
看到鞠尘昏迷不醒,被那个古怪的青衣男人掳走,刚经历了箫声的折磨,欧阳克的身体还没完全整理过来,见何沅君追了上去,也展开瞬息千里纵身追去。
何沅君倒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虽在一灯大师门下接受过指点,到底武功学艺不精,欧阳克很快便追上了。追至林中,早已不见什么青衣人与鞠尘的身影,欧阳克见何沅君荒无头绪的在林中乱窜,神色迷茫惶恐,显然已是魔症了。
念及何沅君是鞠尘的徒弟,欧阳克只得将之拦下,好声安抚。
“何姑娘,你心生魔障,赶紧停下来休息,不然有走火入魔之厄!”
东邪黄药师的箫声能有几人能抗得住的?何沅君表面上没什么,其实肺腑已受了创伤,加上刚才经历一场巨变,心神大震,神智迷乱,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口瘀血出来。
欧阳克扶住脚步踉跄的何沅君,飞快的点了几个穴道,为她理顺胸口的郁结之气。
“……师父,师父……”
何沅君一脸惨然,秀丽的脸蛋上一片凄婉惶恐。欧阳克不知道何沅君此时陷入鞠尘受伤与被人掳走生死未卜的害怕中,见她一个小姑娘受了伤一脸的脆弱,神智不清,终于点了睡穴,将她带离小树林。
至于鞠尘,那青衣人武功如此之高,恐怕不在叔父欧阳锋之下,欧阳克不能冒冒然的去硬碰,只得先作罢,回去好好计划一番,自是会先派弟子去找寻。
何沅君清醒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睁开眼睛,便看到穆念慈担忧的脸,何沅君一骨碌的翻身就要下床,穆念慈赶紧按住她,“何姑娘,别……你内伤未愈,好好躺着休息几天。”
“内伤?”何沅君呆呆的看她。
穆念慈点点头,听到有人敲门,握了握何沅君的手安抚,去开门。门外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姬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恭敬的对穆念慈说道:“穆姑娘,这是治内伤的药,少主吩咐何姑娘醒了就给她喝下。”
穆念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思忖才不过一晚这些姬人的态度怎地变得如此之快?昨天对她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睥睨神态,今日却是颇为恭敬。穆念慈自是不知这些姬人尝过鞠尘术法的苦头,加之欧阳克吩咐她们不能对鞠尘师徒不敬,所以当下对与鞠尘认识的穆念慈也恭敬起来。
穆念慈神情复杂的接过,嘴角动了动,小小声的说了声“谢谢”便关上了门,心里对这些姬人还是警惕防备的。
“何姑娘,先喝药罢,喝了药身体才会好得快!”
何沅君抬首看穆念慈,面露惶恐不安,抓着穆念慈的手哀声道:“穆姐姐,我师父不见了……”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鞠尘的消失,让这一年多来因鞠尘的教导而渐显活泼开朗的何沅君又回复到以往那个温驯怯懦的性子,惶然间以为自己又被丢弃,天地之大,没有一个怜惜她的人,如同在武家的那段日子,虽有义父母与两个小义弟,但还是终日惶惶不安。
她真的害怕鞠尘遭遇不测,更怕自己从此又是孤独无依,除了鞠尘,这世间还有谁是真正无条件对她好的?
穆念慈怜惜的拍拍何沅君的手背,温言软语的哄她喝药,暗忖:这个妹妹想必也有一个与自己一般凄苦的身世罢,好不容易有个亲人,现在却是生死未卜,实在令人伤心。想到鞠尘失踪,穆念慈也掩不住担忧。
“放心罢,鞠姐姐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穆念慈虽然不知道鞠尘祀风师的身份,但那时在中都,鞠尘以灵力为杨铁心被完颜康九阴白骨爪所伤的手背疗伤,此景平生闻所未闻,神奇难见,穆念慈当下敬佩不已,心里早认定鞠尘必是厉害的方外异能之人。
梅超风身有残疾,所练武功虽阴毒残忍有之,却无奈双目失明,敌不过欧阳克所布的蛇阵。一时之下,被困蛇阵中,以为今天必惨死此地无疑,谁知箫声乍起,情势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