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以后,看尽了世人表里不一的嘴脸,尝尽了家人的冷待,在罗衣搞懂了生母是被父亲与情妇活活气死后,罗衣的心被某种情绪替代。直到很久以后,她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打从心里讨厌小三、讨厌男人、讨厌婚姻!
生活上的苦,只要咬牙挺挺就能过去,但心中的苦呢?又该如何排谴?咬咬牙,就能过去的么?积太多在心里又该怎么办?
所以,罗衣很坚强,可以不伸手向家里要一分钱独自念完大学;罗衣也很强悍,从小到大为了回敬总是欺负她的弟弟,罗衣很积极的去学了柔道空手道,轻易便可以将一个大男人打趴;罗衣更是悍妇一枚,敢对她出言不逊或加以轻薄的男人,下半辈子就等着不举然后绝子绝孙去吧!
所以,这样的罗衣怎能忍受自己一夕之间成了个弱质女子?还是那种只活在自我世界中整天做梦绕着一个男人打转的nc女子?
黄昏的院子,几畦菜地,几只下蛋的老母鸡,一位年若十七八岁的柔弱女子端坐在青苔遍布的石阶上,闪烁如星的眸幽怨的凝视远方,那目光仿佛透过了千山万水,不知遥想何方。
她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有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路过院子的仆役下人或行人总要停下来看一看,或赞叹一翻,如斯女子,出水芙蓉,生在普通百姓家实在可惜了!
狗屁,她本来就是个王府格格,只不过为了某种阴谋阳谋,被李代桃僵了啦!
台阶上的女子姿势不变,却在心里狂吼着、咆哮着。
“吟霜,该吃饭了……”
身后的门扉传来老人苍老而疼宠的声音,白老爹走过来摸摸女子的发,见台阶上的女子仍是呆呆的、无限忧伤的看着远方,白老爹叹息。
“吟霜,别等了,今儿完颜公子是不会来了!吟霜,我们只是穷苦人家,哪高攀得起那等贵气公子?都是爹没用,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却只能让你受尽欺负……”
鬼扯,谁在等什么公子了?姑娘她正在寻思人生大事哩!
罗衣在心里咆哮,瞄见白老爹又开始以那种她死得好惨的目光看她,心里一阵恶寒,于是面无表情的起身,很听话的走进屋子,坐在木桌前对着几碟子干巴巴的小菜。
刚坐下,罗衣看见白老爹颤巍巍的倚着门槛,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只得扯了扯唇角,连眼角的戾气也尽收敛尽,微低垂着脑袋,一副不胜娇柔无辜的模样,眼角也瞄到白老爹松了口气的模样。
罗衣心里呕得要死,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矫揉造作恶心死!笑要不露齿,走路要莲步轻移,说话要轻声细语,看人要楚楚可怜,放个屁也要憋着躲进茅厕才可以放……
啊啊啊,她几时这么憋过?若她想强硬一点,这白老爹马上会用那种她杀了他祖宗十八代的眼神看她,好像她这样子有多丧尽天良,有多不容于世……罗衣很怀疑,那个白吟霜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能活到现在她还真不容易哩?
眼角一瞄,却见白老爹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为她盛了碗白米饭,说道:“吟霜,今儿的菜里有你爱吃的三鲜鱼丝,是客栈的卫厨子听说你磕破了头,特地为你准备的。吟霜,别难过了,你磕到了脑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永远是爹的孩子……”
白老爹絮絮叨叨的说,罗衣低着头心不在蔫的扒啦着白米饭配鱼丝,食不知味,心头已是千回百转。
听说某位白老爹生平大半辈子以卖唱为生,带着冰清玉洁、柔美如芙蓉的女儿白吟霜辗转了很多城市卖唱,前阵子来到北京,正逢龙源楼的老板想请个唱曲儿的姑娘来楼里助兴,图个热闹,于是白氏父女俩便顺里成章的住进客栈,成了这客栈卖唱。
本来美人计是使得好,龙源楼的生意依旧,变得越来越热闹,小白姑娘和白老爹也呆得心安理得,有吃有住有房子住,总比那些流浪的日子好吧?可惜好景不长,发生了一些事,小白姑娘先后认识了两个命中注定与之有纠葛的男人们—— “硕亲王府”的长子,荫封“贝勒” 的男主角完颜皓祯,和永远搞破坏的男二号某王府里的贝子多隆。
小白姑娘与男主角顺理章相恋,眉来眼去,纨绔子弟多隆也顺理成章的不时跑来搞破坏,调戏一下白姑娘,好让男主角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两只再爱得死去活来,然后再去调戏,再英雄救美,再死去活来……
懂事以后,看尽了世人表里不一的嘴脸,尝尽了家人的冷待,在罗衣搞懂了生母是被父亲与情妇活活气死后,罗衣的心被某种情绪替代。直到很久以后,她确定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