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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新贝勒爷与福晋,行‘合卺之礼’!”

门外,穿着艳红色宫装的嬷嬷高声喊着,接着,一个太监开始朗声说:“唱‘合卺歌’!” 于是,门外檀板声响,“合卺歌”有板有眼,起伏有致的唱了起来。

敏柔郡主的头垂得更低,却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皓祯。带着几分新嫁娘的羞涩和对丈夫的好奇。在灯花的烘映中,皓祯是那么的丰神俊朗,令敏柔的心如小鹿乱撞,见之倾心。

他叫完颜皓祯,将是我爱新觉罗?敏柔的丈夫。

敏柔在心里赌誓般的想,下定决心要做这男人今生唯一的妻子,可不能像母亲那般,违背心意也要大肚的容忍丈夫纳妾不算,还要帮丈夫照顾一干女人,帮着丈夫养别的女人的孩子,活得那么委屈。

想着,敏柔垂下眼帘,不想让人瞧见自己布上怨毒之色的眼眸。

皓祯听见起伏有致的“合卺歌”,开始感到紧张了,手心都冒起汗来。他瞅着敏柔郡主,知道自己呆会儿必得行这“周公之礼”了,逃也逃不掉,赖也赖不掉,她就要成为自己真正的妻子了。心烦意乱,无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到了敏柔披着的描金绡凤红披风,他知道自己该拉开那个活结褪下披风。但是,刹那间,吟霜那双温柔又忧郁的眸子在他眼前一闪,他的手骤然的缩了回去。

敏柔震动了一下,有些惊讶的扬起睫毛,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眼里不是羞涩,而是一种深思的不解,悄悄的打量皓祯,见皓祯那英俊的面庞,越来越苍白,乌黑的眸子,越来越深黝。虽是四五月天,他额上竟沁出了汗珠。敏柔感到不对了,男人不都是好色的么,这良辰美景,为何他没有像额娘所说的那样毫不怜香惜玉的扑倒女人呢?或许,这世间仍是有不一样的男人,一个值得女人去爱的男人?

敏柔以为自己懂了,她并不是那些羞羞怯怯的女人,想要的东西会主动去争取,更会耍些花招得到又不会落人口实,这是她善长的。她这下觉得皓祯定会是个好丈夫,心怜自己,鼓起勇气想说什么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两人俱是吓了一跳,这时才发觉唱歌声早就停歇了,那些人早退了下去,新房的门也教人尽职的关上了,此时周遭一片宁静,才显得敲门声响亮。

“谁?”皓祯问。

“贝勒爷,是奴婢杏儿,奴婢奉福晋的命令来给夫人请安顺便带来一些吃的东西,福晋说这是为新夫人补身体的。”

杏儿的声音柔柔的,仔细听却听得出她话里的不甘愿,及对那句“新福晋”的咬牙声。皓祯听到杏儿的话就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了什么,直到对上一双似哭非哭、愁肠百结的忧郁杏眼,心里一震,狼狈的别过脸,不敢再看杏儿。

事实上,他有好多天没见过杏儿了,那晚实在是个错误,他喝醉了酒,就糊里糊涂的侵犯了一个纯洁美好的女子,虽然他不爱杏儿,但想起那天早上,杏儿明明一脸痛苦娇弱,还要强打起精神安慰犯错的他,告诉他是他不小心,她不会怪他的,更不会让他负责,让他为难的……这些都让他良心难安,心痛无奈。这么善良美好的女子,他怎么就对她做出这种事呢?怎么会这么克制不住自己,将杏儿当成了吟霜呢?每次看到那么柔弱的杏儿幽怨的看着自己,皓祯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不让他做出那些辜负了杏儿和吟霜的事。

依照礼节,杏儿带着几个丫环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带来了硕亲王府嫡福晋的问候,顺便收拾了下堆满东西的新房。

那敏柔见新婚之夜本应该是夫妻二人的时间,却被丈夫的母亲打扰了,心里不高兴起来,但又不想在皓祯面前坏了自己的形象,只得收敛起自己的脾气,羞怯的回了倩柔的礼,含羞带怯的低下脑袋,以致没有发现杏儿打量自己的目光及皓祯的异样。

本是新婚之夜,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硕亲王福晋突然搞出这一出,实在是令人费解的。众人虽莫明其妙,但也听命行事,只有杏儿知道敏柔在担心什么,怕皓祯再度克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给王府蒙羞,便让让杏儿来瞧瞧。倩柔又哪里知道自己忠心耿耿的宠爱丫环其实早已趁机爬上了皓祯的c黄,一宿风流,惹下一段孽债,从此对皓祯更是上心,倩柔此举刚好遂了杏儿的心意。

皓祯心里掠过一阵奇异的感觉,真糟糕!她为什么不丑一点儿呢?如果她很丑,自己对她的冷落,也就比较有道理一些,但她却长得这么天生丽质,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