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马山。
一片狼藉。
山顶那片人类无法踏入的区域里,是一座古老的寺庙。这里原本应该有很多天狗存在的,此时也依然有。
——不过是尸体。
树上、庙里、路上,到处都散落着天狗的尸体,红脸长鼻,特征再明显不过。
血已经干了,呈现出阴冷的黑色。
没人知道妖怪和人类的差异有多大——即使这里有个法医,肯定也无法判断这些天狗的死亡时间。
埃兰同样不行。
少年从没研究过妖怪的身体机能,他无趣地看着这些面露惊讶和恐惧的尸体,找到里面四百年前匆匆瞄见过的那只,百无聊赖地戳了戳。
万年竹远远站着,看着似是被台风光临过的、萎靡不振的老树。
他不喜欢血腥。
半晌,埃兰回来,手上拿着一根漂亮的羽毛。
黑色的羽毛上沾染着黑色的血液,已经不分彼此。
“大天狗来过了。”
埃兰说道,“我们世界的那个。”
是的,他说的是“我们”——这是要坐实自己是平安京的附身妖怪的“事实”了。这是无声的暗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归属感。
在骤然来到不同世界时,来自家乡这样的身份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没有给这些外貌丑陋的天狗收尸的兴趣,埃兰带着万年竹离开了这个被羽刃暴风肆虐的战场。
对于晴明的所在,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