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何夫人家境并不好;再譬如说,何夫人原来是费景行的初恋情人,但是因为费家父母对她的家世并不满意,所以导致两人以分手告终;再再譬如说,何夫人之所以嫁给何董,并不是因为真爱,而是因为何董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信息,最让汪紫菱觉得她无法相信的,是第二条譬如。
她坐在何氏物流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厅,想着刚刚她无意中在女洗手间时听到的八卦。就她对费氏夫妻的印象而言,她认为那两个长辈是不可能以家世去衡量一个人的。毕竟,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像是道明枫那样的观念,不是吗?
就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一道阴影朝她兜头罩下,她一愣,然后抬头,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失神,但随即清醒。
“阿寺,真巧。”她笑吟吟地跟对方打着招呼。
一身黑衣的道明寺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有些僵硬,“你刚从何氏物流出来?”
“嗯,对啊。”汪紫菱低头,拿着小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带笑的语气,“道明副总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让人有活路了。看来在这个并购项目里,费氏是必输无疑了。”反正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对何氏物流,费氏已经一退再退了,再退让,会血本无归的。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翘,同时也掩去她眼中的神色。道明寺的双目几乎是有些贪婪的看着她,三年了,他从来没有试过跟她这么接近。
“如果你要我退让,我可以退的。只要是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汪紫菱听到他的话,一愣,然后抬头看向他。他看着还是很狂妄,所以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即使语气真的很认真,但是也难掩狂妄。但!语气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他说了什么。
汪紫菱微皱着眉头,看向道明寺,“你……你刚刚,说什么?”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你要回来我身边。”道明寺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是他的话难以理解还是这个女人变笨了?
三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有人的感情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但有人的感情会因为时间的增长而更加执着。
汪紫菱一阵错愕,脑袋也被他的一番话弄得停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恢复正常,“阿寺……”她干咳了两声,眉头微蹙,“你……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记得他们两个人,在三年前已经分手了的。
“我当然知道!”道明寺的语气有些恼怒。
太阳穴忽然就隐隐地抽痛起来,忽然之间,她就不知所措了。“阿寺,玩笑是不可以乱开的。如今你我都是各有交往对象的人了,不要说出这种暧昧的话。”
“我没有交往对象,由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而已。小滋在台湾也有快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了,只是我们还没有宣布双方解除婚约而已。”道明寺说。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对于他想要的,他总是那么直接,直接得似乎那是天经地义的一样。而他来上海,为的就是汪紫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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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而逃从来都不是汪紫菱的风格,但是那天,她确实是有些狼狈地离开了那家咖啡厅。
她一直以为,道明寺是恨她的。从当初的分手到后来他跟何原滋交往,每次他们的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收场。他甚至在她毕业的party上,公开他要订婚的事情……以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道明寺的话,让她的心又乱了起来。并不是为他而情迷意乱,而是那种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偏离了它们原有的轨道的那种感觉。
那天之后,她晚上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在做梦,像是刚回上海的那段日子一样,有时候梦醒,也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感觉。她张开双眼,早晨的太阳透过窗纱洒了进来,投射在浅棕色的原本地板上。每天起来的这一幕,都会让她想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起来换
了衣服,她揉着太阳穴下楼,“妈妈,家里还有没有止痛药?”
舜涓和汪绿萍都坐在餐桌上,舜涓看向她,“又头痛?我上回不是叫你去医院检查吗?”
“对啊,紫菱,去看看会比较好。”汪绿萍也关心地说道。
汪紫菱走到餐桌坐下,跟正在餐桌上布菜的阿姨说:“阿姨,我喝粥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们姐妹两个不管平时怎么忙,但是早餐必定会跟舜涓一起吃。
她看向舜涓,笑着说:“没事啦,可能最近比较忙。”
“紫菱,不然你休息一段时间吧。”汪绿萍说。自家妹妹是个工作狂,对于这个,再也没有人比汪绿萍有更深的体会了。但是工作虽然重要,身体更加重要。
譬如说,何夫人家境并不好;再譬如说,何夫人原来是费景行的初恋情人,但是因为费家父母对她的家世并不满意,所以导致两人以分手告终;再再譬如说,何夫人之所以嫁给何董,并不是因为真爱,而是因为何董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信息,最让汪紫菱觉得她无法相信的,是第二条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