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纲吉决定把大人云雀这种可怕得亲近的行为归纳为“同情”,强者对弱者的同情,肉食动物对草食动物的怜悯,男性同胞对女性同胞生理上的感慨……这就合情合理多了。
“只是,”云雀重复道。
这话就显得有点压迫感了,纲吉不由得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他慢条斯理地说下去:“被打断过肋骨,要害处中过枪,穿透性伤害,被刀划破动脉……”
他好像在列举什么可怕的事情,听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很快又被接下来的话所转移了注意:“比起这些,当然不算什么。”
“……听上去很有道理。”
纲吉慢慢地点点头说,语气变得更加干涩了:“所以我简直无法想象十年后的我是怎么活到这个时候的。啊,虽然说她现在很可能已经……”
后面那句话她几乎没有用什么声音,因为在说出口之前,直觉的作用让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短暂的几秒钟后,云雀毫无反应,纲吉便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他没有听到。但就在她放下心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对方改变了姿势,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拉起她转了个方向,好看清她的表情。
纲吉吓了一跳,大脑几近死机,身体完全无法作出反应。
太可怕了,这种亲密度……我觉得这下真的是要死掉了。不是因为过度妄想症,就是因为过度受惊。
“还痛么?”
过了好一会儿,纲吉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一边惊奇于这种像是关心的问话,一边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振作一些。
“嗯……应该。”
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回答的真实性。眼角还残留着一点眼泪——本能反应造成的——她猜测自己眼睛肯定红了,赶紧抬起手背抹了一把,以免自己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