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一定知道她哭了——或者快要哭了,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重点是,在这个过去,说不定现在也还是的敌人面前,她居然……
难过的情绪无法控制地溢出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特别想发泄出来,把自己所害怕的,所担忧的,所痛苦的事情一股脑地推开。
她不确信会不会有什么后果。白兰很聪明,哪怕只言片语,或许都能让他推测出整件事情的经过,而真相——那更是她最害怕被发现的事情。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
应该只是表达出“整件事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山本会受伤也是我的问题”这些意思,对方再厉害也应该不会知道别的事情。
……至少,她只能这么希望。
“无论怎样,”她低着头苦笑,抬起手背揩去眼角的湿润,“至少现在好受多了。”
该回去了,之后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呢。
她再次撑住墙面,抬起头准备站起身,却猛地愣住了。
从治疗之后就不知所踪的云之守护者,就站在纲吉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云雀学长——”
“小婴儿说你在这里,”云雀轻描淡写地撇开视线,将手伸进衣袋里。
对于这个说辞,纲吉不加怀疑,只是迅速地低下头扭开。这种时候被人看到实在太令人措手不及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头撞在墙上……只要云雀肯不置一词地走开。
“拿着。”
她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发现了一张手帕。
犹豫片刻,她还是匆匆接过来,手忙脚乱地展开,然后遮住眼睛,只留下一条缝隙偷觎。
云雀没有立马离开,他露出了似乎是在思索的表情。
“你——”他不满意这个开头,又停下。纲吉也不出声,安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