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时间定格在了礼拜日的午后两点一刻,地点是山脚下的教堂。
“那个……”纲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声音像是延迟的生锈机器一样,“抱歉,我不知道唱诗班在这里练习……”
她的意大利语说得磕磕巴巴的,中途就自然地转换成了日语,不过神父先生意外地也能听懂。
“没关系,”他和善地说,“现在并不是礼拜时间。不过,亲爱的孩子,无论你是要祷告,还是忏悔,神明都欢迎你的到来。”
“不,不,我只是、呃,我只是听到很好听的唱歌声,就不自觉地走进来了……打扰了真是很抱歉!”
沉默半晌,神父倏尔问:“你是独自一人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说得更像是早有判断,纲吉一怔,神色渐渐变得晦暗了。
“算是吧,”她垂下视线,这几日硬是打起的兴致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低头看着脚边和一排排长椅,喃喃自语似的说下去:“家人也好,彼此依赖的朋友也好,都不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未抬起头,她就发觉肩膀被轻轻地按住了。
“可是,您怎么知道呢?”纲吉忍不住问。
“用心感受到的。”
神父用镇静而带着振作意味的眼神注视着她的眼睛,又收回手,在自己心口上拍了拍,随后指向她的心口,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