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费力地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然后看到了一幅终身难忘的画面。
银灰色的粘稠雨丝,晦暗不明的天空,偶尔劈开厚重层云的闪电,无尽蔓延到黑暗中的巨大垃圾堆。冷色调的印象派画作中,流星街百年不变的无垠苍穹下,一个白衣的女子撑伞缓缓而来,水墨辰光般流转的容颜,裙裾上沾染的水滴,还有她的唇角,那淡然的微笑。
她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又仿佛看到了一切。
她就这样撑着伞走过的飞坦,走过了僵直的人群。
在她身后,那些黑衣人们手中的兵器一个个掉下,最后掉落的,是他们的头。
唯一站着的是飞坦。
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向那个可怕的男人,然后他对她的背影伸出了手。
“是你?”adolph低沉的声音带着可见的诧异。
“是我。”她低低地笑着,没拿伞的那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先生。”
adolph没有动,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距离有多危险,她的动作有多危险。他轻轻点了点头,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事实上,所以他问了一句,“你叫什么?我忘了。”
她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露出一点不快的表情,她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云歌非。那个孩子叫飞坦。”
adolph皱了皱眉,“你的?”
“嗯,”她的声音带了丝不为人知的颤抖,“我和先生的孩子。”
伞落到了地上,她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
雨水冲刷着抱着的两人。
“不要杀他好不好,先生……”
adolph没有说话,只是轻嗅着怀中女子的味道,寻找着记忆中的那种清香。
但他没找到,现在云歌非的身上只有血腥味。
他轻轻的叹气,将做了十年的梦彻底忘掉。
人,终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