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生那件事后,再不斩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奇怪, 有的时候如同情人一般纵容, 有时却近乎残酷, 而白则一直沉默,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视线里出现一栋不大的树屋,我敛去所有情绪, 走上前去, 叩门。

“谁?”门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我说道。

“吱呀”门开了,一个佩戴着大刀的男人恭敬道,“黑羽大人, 桃地大人等您很久了。”

我并没有理他,走了几步才淡淡询问,“再不斩要派谁去?”

“鬼兄弟,冥头和业头。”男人的声音很是谦卑。

我脚步一停,转身走入另一条走廊。

“黑羽大人,桃地大人还在……”男人急切的声音响起。

“告诉他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淡淡的说道,走进自己的房间,直接甩上了门。将自己扔到床上,脸埋入厚厚的床单之中,闭上眼,假寐。

窗外子夜的灌木丛传来窸窣的声音,夜诡秘而深邃。眼前突然晃过黄昏下银发男人深邃的双眸。我怔了怔,忽的起身,脑海中熟稔的将混沌的记忆拼凑。如果要摆脱,这是我离开再不斩的最好时机。也是……拥有他的最好时机。

我起身,有些着魔的走到镜子旁,轻抚着冰冷的镜面,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油灯晕黄,昳丽迭延光线交杂错落在白嫩肌肤,深蓝点缀在底色墨黑的和服上渲染着嫣红的盛开葳蕤。这种风格,黑暗到极致的那种。

我轻轻地笑了笑,拂了拂额前刘海。

一年前,再不斩遮上了我的双眼。

一年后,我将自己的刘海留的完全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