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衬得那谪仙般的人物飘飘欲举,下一刻他开了口:“你这畜生倒有几分毅力。”
“仙师教训得是。”一条小白蛇从黄鹤爪子上爬下来,这正是店家原先看到的那抹银线,而这白蛇如今还口吐人言了,音色清清澈澈的,加上语气真挚,听起来倒还顺耳。
那谪仙兴味道:“都说打蛇随棍上,今日贫道可算是切实见识到了。”
小白蛇也就是苦逼的林宁平心静气道:“小子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原本小子在西湖一残桥下潜心修炼,不想得了从天而降一机缘,修为是大增,可小子却得不着高人指点,很有几分浑浑噩噩,便想着寻赐下机缘之高人——”
那谪仙截口道:“哦?你又怎么确定那症结在贫道这儿?”
林宁:“……”她差点就要说“我现在确定了”,但想想她现在是有求于人,说这样的话那不是找捶吗?
“小子打听过小子得那机缘的始末,大胆猜想仙师是想借机考验凡人心性,又想仙师行事如此风流不羁,怕这等事并非独一桩,于是小子便四处打探。初初听闻那洞庭湖畔黄鹤起舞一事时,小子只觉得新奇,但并不确定可是仙师作为,只是小子又听闻那家酒肆先前只是一家小酒肆,店家为人忠厚,乐善好施,童叟无欺,以及先前还有一人在小酒肆中白吃白喝数日,但店家却不并不因此怠慢他,接着才有那等奇遇。”林宁顿了顿又道:“小子便想可是那人想考验店家秉性,这和西湖残桥上发生的事好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子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到那家小酒肆,苦等数日终是等来了仙师。”
林宁这话半真半假吧,她这三个月来确实追着奇闻轶事满处跑,洞庭湖畔的事她也是道听途说的,但这两桩事能联系到一起,就让她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为的,可就很有几分牵强了,不过她却很确定那确实是同一个人做的,如今当事人也承认了,不是吗?
那谪仙微微挑眉道:“你若是等不到呢?”
“小子当初只决定等一年,若是一年后也等不来仙师,那小子只有另觅其他去处,”林宁选择了实话实说,但她想了想又道:“不过小子觉得仙师不日即会回转,来看一看店家在得了黄鹤那等吸金利器后,是否还能保持初心,而非渐渐转移了性情。”
“你倒是也有几分机灵劲儿,”那谪仙似赞非赞道,话锋一转又道,“如今你既已找到了贫道,那你待如何?可是盼着得道成仙?”
“这?”林宁思忖下才道:“小子没有想那么远,小子只想得仙师几许指点,能让小子再继续修炼时有要领。”
那谪仙却道:“贫道许你想那么远,你又待如何?”
林宁垂首道:“不瞒仙师,小子有心心念念要去见的人,她并不能入得仙途,因而小子并没有盼着能得道成仙。”
那谪仙嗤笑一声:“莫说的你这厮能成仙般。”
林宁:“…………”讲不讲道理了还?
转瞬那谪仙悠悠道:“贫道乃回道人,这上清宫不知名一道人,如今见你这厮还算有几分悟性,也和贫道有缘,便许你做贫道跟前一执役童子罢。”
说着他便朝匍匐在地的白蛇宁挥了挥手中拂尘,白蛇宁只觉得体内灵气快速运转起来,而且灵台也有了动静,紧接着就意识到她的视线高低发生了变化。要知道先前她可是仰仰仰仰视回道人的,如今“仰”在减小,最终也只剩下了一个“仰”,同时林宁久违地感受到了脚踏实地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严格来说,她终于有了脚。
是的,在上清宫不知名道人回道人的点化下,白蛇宁有了道体,化作了人形。但见她变化的人形像是凡间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白底蓝边的道袍,头上还扎着个包,再看长相,也是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眼神也坚定明净,这光从外表上看,都不会叫人觉得她竟是个蛇妖变化来的。
又可谓相由心生,她这般道体,叫回道人又满意了一分。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不说先前林宁一直在用“小子”自称,这次的“少年”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这个问题吗?只能说林宁这次成为的白蛇,是条有两个丁丁的雄蛇,所以她先前在听说她是在西湖,还是条白蛇时,才很确定她并不是白素贞白娘子,到底没听说白娘子还有是白相公的时候啊。
那既然是条雄蛇了,那变幻成人形自然也会是个男孩子,不是吗?
因而林宁如今成了个少年,是很顺理成章的,而林宁对此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毕竟比起是条蛇,是个少年要好太多了,更何况如今都要修道了,那何必在乎性别呢?
更衬得那谪仙般的人物飘飘欲举,下一刻他开了口:“你这畜生倒有几分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