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鱼放到一边,对公孙先生努努嘴,公孙先生从善如流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我。

我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想要下手,却又忽然不知该弹什么好,想了想,弹起了公孙先生刚才弹的曲子。

公孙先生起初闭着眼睛听,听到一半慢慢皱起了眉,我不理他,把曲子完整地弹了下来。

一曲终了,公孙先生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虽技艺娴熟,未入大家之境。”

别人弹琴是为了怡情,我弹琴只为通读乐理,自然不可能像武道那样至臻化境,所以我一点都不脸红。

公孙先生评价得不客气,但并没有生气,虽然他做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又拿出一把胡琴让我试音。

我懒懒地接过胡琴,弹了一首胡儿调,公孙先生又取出一管箫,这次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先生,箫是吹过的。”

我有一点嫌弃别人的口水。

公孙先生憋了一大口气,良久,才慢慢地说道:“昨日观姑娘行动随意,仿佛不知礼节,但总觉有违和之处,如今看来,姑娘应当并非出身江湖草莽。”

我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

公孙先生还在等我的下文,但我已经不想开口了,我指指地上被草绳穿着的鱼,说道:“先生,这两条鱼就要死了。”

公孙先生并没有管鱼,而是道:“姑娘来开封府,当真只是为了展护卫?”

我奇怪地问道:“除了他之外,你们这个开封府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我在意吗?”

公孙先生一滞,我看了他一会儿,大概能懂他的意思了,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你要知道,像我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