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不在我面前哭。

我娘也总是一副憔悴的样子, 但她对着我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

我爹是执掌半个户部的官员。

故而他出狱之后很快被叛军派去主管钱粮。

我坐在摇篮椅里,有些发愁地握了握白生生的小手手。

我已成道,即为唯一,故而虽然只有三岁,我也仍旧能发挥出全盛时期的实力,但我没法当着人用出来,就像假如突然有个奶娃娃告诉我,他有移山填海之能,我照样会当他是疯子。

我绝不肯被亲爹亲娘当成疯子看待。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分外想念一个人。

方应看。

之所以想起他,绝不是因为喜欢他,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最不喜欢的人就是他,但他偏偏又是最能让人有安全感的那一个。

这是智力上的差距。

老天爷已经给了我许多,所以不肯给我再多,我有时候能把很多东西看得很透,但绝不代表我就有那个搅动风云的智力,实力倒是有的,但历史告诉我们,光有实力去搅风搅雨,没那个智力,到最后充其量是个搅屎棍。

比如吕布。

我绝不肯做吕布,故而我需要个诸葛亮。

二十岁的方应看太阴狠,三十岁的方应看正筹谋天下顺带筹谋我的命,四十岁的方应看初定风云但刚做皇帝很新鲜可能不想来搞事,我决定选择五十岁的方应看。

但在去找五十岁的方应看之前,我忽而很想去看看二十岁的方应看。

于是我坐在摇篮椅上,脚丫一蹬,破碎了虚空。

我已经能够真正逆转时空,但能逆转的唯有我亲身经历过的时空,我隐隐知道这法子不能常用,会有后遗症,比如失忆或者精神分裂。何况我已是三千世界里唯一的我,想见什么人,只需让那个时间段的自己醒转过来,不必要去花费精力玩那么大。

我一蹬脚过来的时候,正躺在浴桶里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