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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家才华绝世,却因为出生而处处被世族官宦压一头,终其一生不得志的老师,方脸士子掩去眼中的热意,在众位士子的注视下走到崔颂跟前。

“在下汉阳贺纬,无名小卒耳,久闻君之大名。纬想与君把臂而谈,却见君匆匆而过,避之不及,不由急切了些……刚刚若有言行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自称贺纬的士子说得客气,话中却夹着针:前辈想要和你切磋文学,你为什么躲?难道是嫌弃这个前辈没有才名,不配和你交谈么?

除此之外,他还为自己的失态作了解释:因为迫切地想与名士交流学问,一时心急,没顾上礼貌问题。而他之所以心急,也是因为这位“名士”对他视而不见的缘故。

这些弯弯绕绕,含沙射影,崔颂未必全懂,但暗埋在其中的恶意,他就算是捏着鼻子也能嗅出来。

千言万语,崔颂一言以应对之:“这位仁兄,我适才是去更衣……”

——我刚刚是去上厕所,所以和你打了招呼就走了,有什么不对吗?

一听是贺纬半路拦人,为了所谓的切磋不让人去上厕所,众人看向贺纬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贺纬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你——”

崔颂并袖一揖,笑道:“承蒙贺兄厚爱,既如此,不若我们结伴同行?”——去厕所?

听出他的潜台词,周围人都笑了。贺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认定周围这些世家子沆瀣一气,存心看他笑话,遂不再端着所谓的风度,冷然笑道。

“无妨。你我先较量个一场,再去更衣不迟。”

试着忽略周围异样的目光,贺纬立直背脊:“听闻清河崔郎三岁成诵,八岁通赋,字若仙云,六艺皆精。今日我想与你比试一场,你是应还是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