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志才兄,见信如晤。」

撕掉。

「惠书敬悉,迟复为歉。年前匆匆一别……」

加戏太多,他哪里知道原主和戏志才是什么时候分别的?撕掉。

「……亦时时记得君的音容笑貌。」

什么鬼,写挽联吗?撕撕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

靠又不是情书思个锤子啊,赶紧撕了。

……

不知过了多久,崔颂趴在桌上躺尸,脚边躺满了纸的尸体。

想到这时候书写用的纸还是十分名贵稀有的东西,崔颂赶紧把纸堆拨到一边,改刻竹简。

一个下午过去,崔颂与信笺生死搏斗了数回,终于磕磕绊绊地写完了一封,抄到尺素上,装入双鱼衔珠的小匣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崔颂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咸鱼状倒在塌上,好半天才重新爬起来。

他搬出原主的藏书,细细阅读原主的笔记。

这些笔记,有心得,有注释,还有原主衍生的一些思考。文笔简约精致,用词深刻,深入浅出,举一反三,既犀利又幽默,便是崔颂这等什么都不懂的现代人,也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若不是“崔颂”现在就是他自己,他早倒戈做对方的迷弟了。

崔颂意犹未尽地合上书,抱着双鱼盒子出门,让甘姬替他寄信。

乔姬给他送来一碟炙羊肋与茉莉花酒,搁在食案上。垂衣而坐,乔姬伸出纤纤玉手,转动酒勺,往卮中引入美酒。

举觞,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