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守在屋外的东子忽然满面惊惶地跑进来,“夜莺天喜,外面着火了!到处都是火!”
“鬼火。”夜莺道:“都是虚像,用避鬼符。”
“好。”东子毫不怀疑,往身上拍了避鬼符跑出去了。大火果然烫不到他。
阙湉汐不敢耽搁,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大火又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吴阿花仰头看着阙湉汐,眸中渐渐溢满鲜血,盈满眼眶后不断流了下来。
“我要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抓着自己心口,悲泣的声音像被碾碎的人心,“这个该死的破村……”
乍然听到她的孩子,阙湉汐一怔。
“那天任静说出的被拐名单里没有她。”夜莺道。
“啊,对。”阙湉汐也想起来了:“她不牵扯那些脏事的话,应该可以生出孩子。”
吴阿花悲哀到极致般恸哭起来:“这个村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有牲畜……”
她绝望地呐喊着,将破村肮脏腐烂的底子全都掀开。
破村之所以叫破村,是因为它处于远离人群的荒山中,实在又破又穷。
它阻塞在荒山环绕之中,不知与世无争了多少代,直到附近村落都想法迁出去后,才恍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变了样。
破村成为孤村后,年轻一代成家就成了问题,外面的姑娘都知道这里荒僻穷苦,人人避如蛇蝎。
破村只好内部通婚,数代近亲结合后,却多了不少有缺陷的后人。
这样的情况,随着村民们带子外出诊治而被传扬出去。一时间,嘲讽蔑视,压的破村抬不起头。
村民们绝望之下祈求神明,希望破村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神明大概是听到了村民们的情愿,不久后,山外的人们开山修路,打通了破村通往外面的路。
青壮年们感激不已,纷纷外出。可没过多久,大多又回来了。
他们没有知识,在外面也不好生存。
不过,却有一位壮年带回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不管不顾,坚持从外面嫁了进来。
全村都轰动了,在一直被鄙夷嫌弃的村民的认知里,有外面姑娘愿意嫁进来,犹如仙女下凡般不真实。
那户人家也成为被嫉妒孤立的对象。
其他人眼红之下,不知从哪传出,这姑娘是被拐骗来的。
这个说法使得整个村的观念产生了剧变。
他能拐骗,我们也能啊。
村里当真开始骗人进村,将人拘禁。
一旦开了先例,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手段也愈加恶劣。
甚至有村民熟能生巧,做起了这门生意。
这些村民很快富起来,他们犹如发现了金窟,不顾一切的深掘其中。
当人成为一个可以买卖的商品时,他们就不会把人再当人。
买人、卖人,破村的手段越发肮脏,特别是发现小孩也能卖钱后,竟有人丧心病狂,刻意制造孩子卖出去。
这种做法丧尽天良,不知什么时候起,买卖人口的村民都生不出孩子了。
村里人心分裂。有人担忧村子绝后,有人咒骂断了财路,有人自己出了问题,就将目光盯上了孕育着生命的肚皮。
吴阿花从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她出生在这里,成人后嫁给了同村的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