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传承不限定在家庭内部。”慕柯转头看向威尔,“那么你想问家庭中的那一个角色?”

“丈夫、妻子。”

“谁会接受我呢?谁知道真正的我呢?我又能接受谁呢?我有时候会想一想,然后发现这是一种空想。”

“慕柯,你不是独自一人(you are not alone)。”

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安慰吗?

威尔认真的表情让慕柯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一个人(i a alone),但我从未觉得孤独(i a not lonely)。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期望,也就不会失落。”

接着是一段沉默,威尔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需要我给你一个拥抱吗?”

慕柯愣了一下,但松开了眉头,自己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了威尔。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酒精混在呼出的气体中很快充满了狭窄而温暖的空间。

酒精影响了他的思维,慕柯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反感这种意识陷入迟缓模糊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总会出现某些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举动,他平时说不出这么情绪化的句子来,也做不出这么情绪化的事。

但这很好。驱使他的不是酒精,而是他的精神深处切实存在但他常常意识不到的东西——他从不知道这些情感,又怎么让自己的主观意识搜索到它们。

威尔在被慕柯一把抱住的时候僵了僵,但很快放松了自己那无数块突然受到刺激的肌肉,醉汉都这样,他自己是,慕柯也是。威尔环住慕柯的腰,把头埋在慕柯的脖子边上,他感觉到被皮肤覆盖的动脉起伏时散发出的热量,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十倍。

心脏在同一个频率上跳动,然后逐渐加重,像是鼓点,加快,变成了暴雨。威尔看见了这颗鼓动的快要爆炸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