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玉轩随着朱棣返回谨身殿时,何玉轩乍然响起朱棣刚刚的那句话,钟情之人……

何玉轩耳根发烧,只想掩面。

刚才场面过于紧急,何玉轩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事后才顿觉尴尬。

若朱棣那句感悟是真的,那当真能免去许多事端……毕竟要让万岁体察下何玉轩的心境,也是颇为困难。身份境地别有不同,人又怎能感同身受。

只是凑巧,刚刚那瞬间变换的对话,让朱棣骤然有种落差。

若他喜欢、钟爱、执着之人终日都会因他之怒火徘徊动摇,到底还是缺失了点什么。

朱棣若有所思。

何玉轩顺利回到谨身殿后,被徐玮辰抓着一顿埋汰,“你的侍卫都回来了,怎的你还不回来,我差点都去找你了。”

何玉轩是特地等着朱棣先进来,而后过了一小会才进来的。

这避嫌让朱棣好笑又无奈,他遥遥点了点何玉轩以示警告之意,可无形间却带着些纵容,而后便先入了谨身殿。

何玉轩淡定落座:“我已经把他骂了一顿了。”

徐玮辰:“啊?”他很是云里雾里。

何玉轩薅着马晗就是一通说道,说是守着他呢,这倒好,人直接给落跑了,留着他直面朱棣的暴击,简直是人间悲剧。

何玉轩今日几乎被朱棣扒了一身伪装,简直是惨惨戚戚。

马晗讪讪笑道:“这不是,万岁瞪我一眼,其他亲卫兄弟就架着我走了。”

他也不能如何啊!

何玉轩叹息着握着酒杯,今夜可真是个难熬的夜晚。耳边又是徐玮辰的嘀咕:“其实万岁对子虚也很是看重,你瞧着这满朝文武,哦不对,这燕属近臣,哪一个能如你这般,进了宫里还能带着自己的近侍?”

谁不是早早在宫门外便被拦截了?

何玉轩握着酒杯的手一颤,几滴酒液便溅落在桌面上。

……

数日后,帝王下诏,免除方孝孺之死罪,改流放之罪,徙千里,祸及全族。

何玉轩直至这诏令下了,这心里才松了口气。

朱棣当初言及车裂分尸等刑罚,乃是口谕,尚未正式下旨,如今确切了后,总算是安定了些。

如今何玉轩正老老实实地窝在太医院里轮值看脉案,这几日他好歹是看完了三分之一的脉案,总结了一下发现其实大部分都是常见的病情,少有几个比较难得的还颇为有趣,可也只是如此。

这接连几日,朝廷大封功臣,何玉轩听着太医院的八卦,都能把人和职务一一对上号了。

齐泰与黄子澄等旧臣纷纷入罪,尤以齐泰黄子澄二人为要,据说也是屠灭全族,甚是惨重。

何玉轩阖眼,不欲再想这些事。

他能救得下方孝孺,乃是因为方孝孺这特殊的地位,以及他确实不如齐黄两人来得可恶。齐泰、黄子澄乃是提议削藩第一二人,这才掀起了这场惊涛骇浪,任是谁求情怕都是无用的。

此间事了,何玉轩好似陷入了空寂中,毫无动力又懒散度日,宛如时间在他身上从未停留一般,一如既往都是这样。

午后,太医院里头,该轮值的轮值,被邀去看病的离开,寂静的院落唯有清风拂过,很是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