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说得对。”何玉轩漫不经意地颔首说道。

武将正含笑说道:“您说的是,这样子怎么能够……昂,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他那话突然顿住诧异地看着何玉轩, 他万万没想到何玉轩居然是站在兵部那边的。

何玉轩懒散的语气响起,“我并不认为兵部所制定的策略有何不妥, 倒是你刚刚所说的变军屯田为民屯田一事, 倒是有大大的不妥……”

他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淡淡地说道:“倒是给人一种不良的居心。”

他向来对事不对人, 有什么就说什么, 何玉轩这话一出, 直白得好像把别人的遮羞布都给扯掉了,顿时让武将倍感羞耻,就好像被他所说的话侮辱了一般大声反驳着何玉轩的说法。

何玉轩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又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理会那个武将,那慵懒闲适的模样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拱手欠身,冲着似笑非笑在看戏的帝王说道:“万岁,臣御前失仪,还望恕罪。”那声线软泥中带着些许不为察觉的困顿。

朱棣勾唇,那流露而出的笑意宽慰了一早上被冷冽气息侵蚀的朝臣的心……虽然并不是冲他们散发的,“子虚劳苦功高,无需在意这些枝叶细节。”

他的声音平静淡定,到底在话尾的时候微微上扬,与那嘴角的微笑一致,那笑意不曾散去。

帝王这话一出,武将便是有再大的怨气,都只能强忍着不说话了,除非想在万岁那里挂号。

这早朝经历了几番纷争之后,总算落下了序幕。

何玉轩拖拉着脚步回到了工部,还有许多的事物等待他来处理,更勿论他还要负责文渊阁送来的核查内容。

何玉轩不得不让人给他泡了浓浓的苦茶以便提神,免得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因为困意而睡死过去,这可不是一件难事儿,对何玉轩来说这眨眼就能做到的,所以要更加小心。

毕竟何玉轩再怎么贪懒,份内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完的。

他一边懒懒打着哈欠,一边把今日要做完的事情迅速地分了个工,不太重要的事情待会儿就交给两个工部侍郎去做,重要的就当场处理完毕,然后丢在另外一堆。

就在何玉轩奋笔疾书的时候,刘世来到了门外,踌躇了片刻还是让人进去通报了一声。

何玉轩刚刚进入状态就被人惊动,那困乏至极的睡意又一次涌动了上来,他忍住接二连三打哈欠的想法,眯着眼让刘世进来,“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

这个时辰可不当是两个工部侍郎回来的时间。

虽然同在工部,但是何玉轩已经与两个工部侍郎隐隐形成了一套既定的规则,总归是得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才会有商议的时间。

刘世咽了咽口水,站在何玉轩的面前说道,“张丘又寻了微臣,所以微臣来和您汇报一声。”他也觉得这个时间有点不妥,但是今日的事情过多,除开这个时间,刘世估摸着其他时候他与王侍郎一同共事的时间会更多。

这件事总得避人耳目。

何玉轩想起这么个事儿来,点点头让刘世坐下说话。

“昨日他又一次联系了臣,臣为了让他安心,就随着他一起去了张丘的家中。”刘世娓娓道来,“……他同臣说这是一个大单子,他一个人吞不下,这才来寻了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