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隐身上大概被划拉了上百个口子, 但他偏偏心情颇好的样子, 不顾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笑得倒是比往日里都要真心实意许多。
他今日正好路过江城, 想着顺道去看看。
走到门口,熟练的把那盆装着牡丹的盆栽踢翻, 但这一回陆隐却没等到那声熟悉的怒喝。
闯进屋中一看, 只有一套尚未收拾的茶具, 他这边刚在惊疑不定的想王晟这小子怎么了, 下一秒察觉到天地灵气的异常。
源头正是滦阳。
想到这里, 陆隐也不免有些感叹人生无常, 他花了十多年找姜安衍的下落, 却偏偏连一根头发都没能查到。
现在修身养性久了, 加上师姐的孩子一切都好, 他甚至已经有了放下往日仇怨的念头,谁想就在这当口,对方却主动撞到了他的手上。
姜安衍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若是他的神魂再不能回到自己的肉身中, 只怕花不了两个时辰就要烟消云散了。
正可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 而是你的敌人。
陆隐一看他那眉间抽动的蠢样就知道对方心里的在想什么。
他这些年为了复仇,练的功夫都是些剑走偏锋的歪路子, 甚至不惜用自己做实验,最后才练得这么一手抽人生魂的本事。
正面对上他或许打不过姜安衍,但陆隐本着舍得一身剐,也要把你拉下马的精神, 将姜安衍大半个魂魄拉出了体外。
所以,虽说对方现在仍旧只有一双脚,但却有两个脑袋和四条胳膊。
他的肉身和那半个被扯出体外的魂魄倒像是一对连体婴。
陆隐越看越觉得好笑,竟然就这么一个人撑着下巴在旁边欣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