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近前,川岛站起来为她拉开椅子:
“好久不见,妈妈。最近还好吗?”
川岛穗和轻轻地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种让人不敢惊扰的美丽静谧, 生怕稍有惊动便不复这等至幻想的景象。
“我突然过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川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确认她的状态确实不错, 这才放下心来绕回座位, “不过妈妈见到我, 难道不高兴吗?”
“高兴。”川岛穗和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并不习惯过分的情绪起伏,所有的表达方式都更趋向平缓,“可是你这么突然过来, 一定是有事情。”
刚刚听到他已经到法国的消息, 川岛穗和确实很是惊讶。
川岛方招来侍应生替她点了一被温水, 这时收回视线, 直截了当地点头:“我有一些事想问妈妈。”
“什么事?”
“我失忆过吗?”
川岛直白的说话风格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身为最初交流之一的母亲太过沉默寡言, 某些事情上的不置一词使得谈话如若不是足够直击重点,便会收获不到意想中的结果。
川岛穗和抬起那双与独子差别最大的黑色眼眸,光润盈泽而柔和非常。
只需要这一眼,川岛就知道答案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
“小时候的事?”他并不心急,循序渐进地发问,“是我没有办法学东西的那段时间?”
话音方落,他听见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
父母之间,父亲是捉摸不透的狡猾老手,母亲则是纯净赤子的不擅欺骗。
与其说是不擅长,倒不如说是压根就不会。
“你想起来什么了?”
川岛诚实地摇头:“什么也没有。”
母亲的目光便更加难过起来。
酸涩,哀伤,还有愧疚。
川岛顿时噤声,什么也不敢再说。
母亲和父亲不一样,是需要保护、需要被呵护的存在。
面对父亲可以角力对峙,面对母亲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川岛就会溃不成军。
——“妈妈可是需要我们保护的。”
很小的时候,就有声音这么对自己说。
侍应生端来温水,又一言不发地拿着托盘走开。